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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們肯定會用心收拾,等佈置妥當,再請伯母過來驗看,絕對不會落人話柄。”
寒風自洞開的窗欞間撲進來,吹散她鬢間幾縷碎髮,仰起的小臉被陽光映著清晨朝露般水潤光滑,烏漆漆的眼眸裡蘊滿了毫不掩飾的關切與擔心。
真是冰雪聰明,這麼點年紀就知道自己的難處,能說出那麼一番話來。
明氏心頭一酸,差點失態,忙側頭叮囑楚晚,“你大病初癒,別在視窗站著,免得受了風,”伸手替楚晚籠起風帽,繫了繫帶子。
這才溫言告訴兩人,“……大的叫楚曈跟二丫頭差不多大,也是十三歲,小的叫楚晞跟晴丫頭同歲,都是頭一次到京都來,怕她們初來乍到不習慣,暫且住在一起,等開春再把其它幾處院子收拾出來好生讓她們挑挑。”又把對牌交給楚晚,“你們只管看著佈置,需要什麼帳簾,什麼擺設就打發人到庫房尋崔嬤嬤。”
兩人齊聲應了。
明氏這才帶著石榴離開,臨走時又囑咐楚晚一遍,“要是累了就回去歇著,且不可逞能。”
楚晚點點頭,唇角勉強扯出個微笑,“伯母放心,我曉得輕重。”
楚晴也乖巧地道:“我會好生照顧二姐姐的。”
明氏走了幾步,等左右看不到人了,才掏出帕子輕輕拭了拭眼角。
石榴看在眼裡,低聲道:“夫人身上不利索先回房躺一會兒,桂嬤嬤想必已煮上紅糖水了。飄絮閣這邊有兩位姑娘幫襯著,夫人儘管放心,西跨院那邊交給我便是,外頭二少爺那邊請大少爺幫把手。”
明氏來了小日子,正是懶怠動彈的時候,卻偏偏又趕上這麼多事情。
本來楚溥說他先回京跟皇上覆命,來年春天等天氣暖和了再讓胡姨娘母女三人一道回來。誰知道前幾天又接到信,說全家都回來,已經在路上了,又說胡姨娘有了身子,剛滿三個月,讓她提早訪聽個穩婆在家裡備著。
明氏看著信,只覺得口中像是塞了黃連般,滿滿地都是苦澀。
老夫人卻極是歡喜,忙不迭地催她收拾屋子。
好在府醫的婆娘錢氏略懂醫術,文氏生旻哥兒的時候就是錢氏給接的生,否則老夫人還不鬧騰著四處尋訪穩婆。
明氏早就知道楚溥納了姨娘,而且胡姨娘還是個官家小姐,她兄長鬍彪是楚溥手下一個很得力的把總,正七品的武官。
那年楚溥回京述職剛回寧夏,西北那邊韃靼人大舉入侵,楚溥帶兵應戰半個月將敵軍擊退了近百里,拔營回寨的時候遇到另一股敵人追堵,突圍過程中胸口重了一刀。
胡彪拼命殺出一條血路,與其他軍士一道護著楚溥突圍,並將楚溥帶回寧夏鎮自己的家中養傷。胡氏衣不解帶地貼身伺候了一個月,名聲也因此受損。
楚溥傷愈後就納了她。
其時明氏也懷了第三胎還不足三個月,聽說楚溥傷重,又驚又急憂思重重,懷相一直不好,後來又知道楚溥納了姨娘,傷心之餘胎兒終於沒保住。
她這次小產傷了身子,一直斷斷續續地調養了三年多才真正恢復了元氣。
石榴來得晚,這些事兒不知道,桂嬤嬤卻記得一清二楚,所以看到信之後就為明氏抱屈。
明氏懷胎的時候,吃了吐,吐了吃,恨不得黃膽水都吐出來,也沒見府裡誰來幫襯一把,信裡楚溥也從沒提過半句。而胡姨娘這還沒回京,楚溥就急巴巴地吩咐正室娘子張羅穩婆。
這都是什麼理兒?
以前胡氏母女在寧夏,眼不見心不煩,裝作沒這回事就過去了,以後得天天在跟前礙眼。
一想起來,桂嬤嬤就噁心,可再噁心也得給人家收拾住處,而且不能遠了,就得在大房院待著。
桂嬤嬤不想給明氏添堵,自個要了鑰匙到了西跨院。
西跨院自來就沒有人住過,裡面是一空二白除了幾件傢什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姨娘跟庶女還不一樣,庶女算是府裡的主子,屋裡的擺設可以到公中的庫房裡取。而姨娘就是半個奴才,是男主子跟女主子的奴才,月錢可以從公中發,這私下的擺設除了府裡的定例外,其餘再有什麼添頭,只能由大房院出了。
楚溥是世子爺,國公府未來的當家人,他歷年的軍功自是不少,所得獎賞少半留在寧夏鎮日常吃用了,一大半則交給了老夫人。
像金銀等物都與衛國公的俸祿合在一起算是闔府的收入,而藥材綢緞瓷瓶等物品則收在了公中的庫房裡。
眼瞅著只能讓明氏拿出東西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