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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沈恩顧。
沈恩顧此時完全瞧不出人樣了,哪裡還像個少年郎,身穿囚服,頭髮髒且蓬亂,只要露肉的地方,皆是各種傷痕,雙腳赤著,粗鐵鏈將腳脖子磨得血肉模糊。他臉上刺了墨,眼神呆滯,乾裂的嘴唇顫抖著,似乎在喊冤,又似在一遍遍喊著,娘。
可憐,親眼看著娘死在眼前,這份恨和痛,已經永遠烙在孩子心裡了。
獄丞上前,將文書交給大理寺丞,待交接、驗明正身後,與相干人等退下,隨時等著傳喚。
上首坐著的吳遠山微眯眼,再拍驚堂木,讓人將涉案的大梁令與黃門令請進來。他冷眼掃視了堂下諸人,兩指捻起一張密密麻麻寫滿了血字的大紙,冷聲道:
“本官日前于歸家途中,遇一女子持血書喊冤,此女子正是本案案犯沈恩顧姨娘小曾氏。小曾氏言,當日內侍官李靖調戲其姐,對沈恩顧大打出手,揚言要殺人,誰料踩到空酒杯,當場觸桌而死,其手下諸人遷怒於大曾氏,將其扼死。大梁令,是也不是?”
大梁令韓泰瞧著樣貌堂堂,十分的鎮定自若,饒是到了大理寺三司會審,仍沒亂了陣腳。他身居高位多年,有獨斷刑獄之權,對官府如何審案,以及吳遠山何等陰險瞭如指掌。
他聽了吳遠山這番話,不慌不忙地朝著皇宮的方向行禮,又給國公爺、唐督主及諸位大人見禮,淡淡一笑,兩指指向跪在地上的小曾氏,道:
“刁婦可惡,竟捏造這等謊話。”
說罷這話,大梁令韓泰直面三司長官,正色道:
“本案於月前已具結,當日內侍官李靖確實言語對大曾氏不敬,案犯沈恩顧見母親受辱,對李靖大打出手,推了李靖,致其當場身亡。而其母見兒子殺人,言願一命抵一命,自經於房梁。本官念沈恩顧乃孝子,又乃沈家獨子,特許其家人送女子入牢房與其同寢留後。”
忽然,那立在一旁的黃門令上前來,此人約莫四十上下,中等身量,方臉厚唇,因打小就淨了身,臉上沒有一根鬍子,面板鬆垮,倒像個半老徐娘。
這黃門令掌內宮大小刑罰及事宜,有幾分權利,是唐令手下相當得力的老人兒。他年歲漸老,無兒無女,便在宮裡挑了幾個口齒伶俐、樣貌清秀太監當“乾兒子”,順便出出火。
因有黃門令這樣的幹爺在,那些乾兒子內侍官便無法無天了起來,在大梁奸。淫。婦女,敲詐勒索,簡直無惡不作,李靖就是其中最得寵,也是最橫行霸道的一個。
只見黃門令勾唇冷笑數聲,倒也不懼,面上憤恨之色甚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瞪著小曾氏和沈恩顧,怒道:“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小兒李靖無辜被殺,證據確鑿,而今此等刁民膽大包天,竟”
“閉嘴!”
吳遠山重重地拍了下驚堂木,摸了下從籤筒,卻沒拿任何籤子,獰笑了下,怒道:“公堂之上,豈容你這閹人大放厥詞?未經傳喚便擅自言語,實乃藐視三司,來呀,給我掌嘴!”
黃門令大驚,這麼多年了,他何時吃過如此癟子。
一個不好的預感登時從黃門令心底升起,難不成,真的要變天了?督主他,竟不行了?
“督主!”
黃門令忙看向唐令,誰知卻見唐令仍閉著眼,面色平靜,一句話都不說。他眼睜睜瞧著兩個獄吏走過來,一個從後邊反擰住他的胳膊,另一個揚起手,重重地打了下來。
這些獄吏最是會打人,知道怎麼打臉不會爛,可卻能將口裡打到見血見肉,牙齒鬆脫,說不出話來。
狠,吳遠山不愧是從督主牢裡出來的,不愧是為官多年的酷吏,就是狠。
只見吳遠山冷笑了聲,不再理會黃門令。他直接喚人,將大曾氏和李靖的屍體拉上來。
沒一會兒,幾個衙役便抬著兩具“屍體”進來,廳堂登時腐臭異常,令人作嘔。
一直痴呆的沈恩顧瞧見母親屍體,忽然驚醒,哇地一聲大哭,撲了上去。
蓋屍體的白布掉落,一具已被火化,骨灰裝進青色瓷瓶裡,是李靖的屍體;另一具屍體則被燒成焦炭,而且還沒了頭顱。瞧著屍油尚往出滲,似乎是才剛燒了不久的。
“娘!”
沈恩顧嚎啕痛哭,如同瘋了般朝被掌嘴到七葷八素的黃門令撲去,他已經是被判了絞刑的人了,哪裡還管什麼大官,只認準了,是這些奸邪小人害了他母親。
“快快拉住!”
吳遠山趕忙讓左右拉住沈恩顧,許是屍臭實在太過嗆鼻,吳遠山稍稍屏住呼吸,冷眼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