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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擺了十幾道珍饈,有葷有素,瞧著就賞心悅目。
楚楚淡漠地掃了眼桌上的菜,讓丫頭們進來,全都端下去,叫廚子重新做一份出來,做好了就端上來,小姐和侯爺隨時都會來,務必要讓他們吃到熱乎的。
如此吩咐罷,楚楚將左邊髮髻上簪的那朵宮紗牡丹往上扶了下,遮住左耳。
呵,其實她的耳朵早都沒了,還有什麼可遮。
沒錯,一個月前,她派人給沈晚冬送去了一箱子綺羅膏,督主知道後大怒,打了她一耳光,說她聽不進人話,居然敢謀害小婉和孩子,當即就將她的耳朵削去,以儆效尤。
疼,真的疼死了。
不過不是身子的疼,是心疼。
那女人走後,督主瞧著倒是平常,還似過去一樣,每日忙進忙出,可只有她知道,他在想那個女人。
即使現在睡在他身邊的是她,即使已經過去半年多,他還在想那個女人。
那幅《玉蘭春睡圖》,他燒了又畫,反反覆覆了好幾回。
最後終於沒忍住,派人去給那女人送衣裳、首飾。那女人接受了,還穿在身上。他以為那女人不再計較曾經的事,於是寫了滿滿一頁的小婉,寫了無數遍自己的心,換回的是什麼,只是兩個字:夠了。
他終於知道了,他的小婉一直在榮明海面前隱忍,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其實心裡根本沒原諒他。
一想到這些,楚楚的鼻子就酸了。
她回頭,看向內室正在批閱奏疏的唐令。瞧見他眉頭緊皺,拿著硃筆似乎在思慮什麼,忽然,他從身邊拿起面銅鏡,又從筆架上拿起支毛筆,蘸了點墨汁,細細地塗抹鬢邊的斑白。
她恨,之前拿著匕首跪在督主跟前,求他給她個了斷。
誰知督主苦笑著搖搖頭,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楚楚的憂思,她猛一回頭,瞧見孫公公苦著張臉,背個大包袱進來了。
“小姐呢”楚楚踮著腳尖往外瞧,外頭除了丫頭婆子,再沒有其他人了。
孫公公笑著上前,給唐令行了一禮,道:小姐身子不爽,說改日再來府上。
“她怎麼了?”唐令忙問,身子稍稍前傾,略一皺眉,嘆了口氣,幽幽道:“是不是不願意來?”
孫公公知道督主已然猜到,就將那會兒在涼亭之事大略說了遍,末了將大包袱開啟,指著裡頭的長襖子,小心翼翼道:“小姐氣色瞧著挺好,胖了些,人也更美了。侯爺怕小姐被長凳冰著,脫了自己的衣裳給她坐,對她真的是體貼備至,您儘可放心。”
“哦。”
唐令淡淡哦了聲,眼瞅著那件又寬又長的襖子,自嘲地笑了聲,道:“若換做是我,她估計以為裡頭會藏著毒針吧。”
說罷這話,唐令從袖中拿出個帕子,將鬢上的墨汁慢慢擦去,一臉的雲淡風輕,可聲音卻難掩落寞:“把菜都撤了吧,我有些累,想睡會兒,都出去吧。”
第76章 淺斟紅顏
夜已經很深了; 外頭依舊下著雪,冷颼颼的,寒風撲打著紗窗; 彷彿想要進來取會兒暖。
沈晚冬坐在床榻上; 身上披著小襖,腿上蓋著被子; 手裡端著碗燕窩粥,朝前看去; 明海這會兒已然換了寢衣; 正蹲在地上; 拿著雙鐵筷子在通炭盆裡的銀炭,許是覺得火燒的不太旺,他起身從櫃子裡拿出瓶流香酒; 自己先喝了兩口,隨後又往炭盆裡倒了一點,火苗登時竄起,屋裡又暖和了幾分。
在做完這些事後; 這男人趕忙去洗了手,一扭頭,發現她在看他……手裡的酒; 他輕咳了聲,將門拉開條縫兒,把酒瓶子直接擲到院中。
臭德行!
沈晚冬白了這男人一眼,莞爾淺笑; 往邊上挪了些,給他騰出點地方。
今兒下午她佯裝腹痛,可把這人給著急壞了,回大梁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她直接拉到太醫院張院判的家裡,趕緊給她診脈。
張院判倒是個玲瓏剔透的人,給她恭敬見禮,稱她為夫人。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榮明海的什麼,姨娘還是外室?亦或是無媒苟合?
當時她瞧了眼明海,淡淡一笑,說:張大人這麼叫,是不是有些不妥。
張院判也沒多說什麼,只道:您和侯爺雖久不在大梁,可沈夫人的名號卻是響噹噹的,哪個不知,哪個不敬。
待斷過脈後,張院判笑著給明海見禮,說:侯爺儘可放心,夫人腹中的兩個孩兒都好,就是天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