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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媯翟的心情恍惚又回到了十四歲那年宛丘的椒蘭殿上,也是這樣一個人沒有,只有空落落的死寂,而今日此景比當年還要恐怖萬分。
媯翟往正殿走去,忽然被一具蠕動的屍身絆倒。媯翟一聲驚呼,跌倒在地,回過身來看向那具屍體。那是一個年輕的衛兵,臉色已經沾滿了深紅色的血痂,一柄明晃晃的刀子插在胸口。衛兵的臉龐看上去如此稚嫩,只張大嘴,嘴角垂著血液包裹的涎水,嘶啞著嗓子喊道:“疼死我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我!”
媯翟驚魂未定,衛兵匍匐著爬過來,手牢牢抓住媯翟的腳踝,爆發了驚人力量,似乎要把媯翟纖細的腳腕捏碎。媯翟再往那衛兵身上一瞧,只見齊大腿的地方已經被斬斷,只留了半身殘軀與腿分離,淌下一路血印。
媯翟心酸的眼淚湧了出來,對這個日日在正殿前面站崗的衛兵充滿了無限的同情。這樣的傷勢,就算救活他能如何呢,還不是成了一個廢人?媯翟閉著眼睛忍著,不忍心看他,任由那隻手緊緊捏著她的腳,她感到靈魂像被鋒利的剪刀給鏤空了,錐心刺骨地疼痛,心在淚水中漸漸地堅硬起來,不滿像是野火一般燃燒,她敏銳地覺察到自己動盪的情緒。終於,她腳上的疼痛消失了,她低下頭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看到那個身負重傷的衛兵已撒手人寰。
媯翟和星辰掰開衛兵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媯翟站起身,怒氣衝衝地往正殿上來,用力推開大門,室內一片黑暗,只聽到眾多的喘息聲。有人叫了一聲:“夫人來了!”稍後,一盞盞宮燈亮起來,將黑暗的正殿照亮。媯翟望向息侯平時坐的寶座,見一個身穿盔甲、黝黑醜陋的半老頭子正坐在那裡,這反客為主的男人顯然就是熊貲了,而息侯、大宗、少宰及若干大臣,個個的嘴巴都被塞上了布巾,反手被擒,跪在熊貲的腳下。
一干楚國朝臣都凝神靜氣地望著她。
“大王!”媯翟見息侯還活著,心裡多了一絲欣慰,趕忙奔過去,卻被楚國大將用長矛攔住。媯翟憤怒回過頭,將長矛推開,撲到息侯面前,將息侯嘴裡的布巾取下。
息侯一活動開嘴立即叫道:“夫人,你怎麼還沒走,不是讓鬥丹帶你逃走嗎?”
“大王寧死,賤妾怎能獨活!大王,夫妻同心,我們能共患難,為何不能同生死!生既同衾,死當同穴啊!”媯翟抱住息侯放聲大哭。
熊貲揮手止住了將士的兵器,哈哈大笑道:“呵呵,真是郎情妾意啊,你們只管摟摟抱抱吧,過了這一刻,以後便要在黃泉路上相見了!”
媯翟聽到這話立即站起身,走到寶座不遠前立住,怨恨地看著熊貲,冷冷笑道:“呵呵呵呵,我還以為楚國這些年來勵精圖治學會了以德服人,想不到仍不過是莽林間的野獸!”
熊貲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他被媯翟清麗絕俗的容顏鎮住了。天下竟有這等世外仙姝,眉如遠山,眼似波橫,就像天上的皎皎月亮,不染紅塵俗氣,如夢如幻。熊貲目不轉睛看著這個纖瘦得如一枝新柳、美得像是剛剛綻放的桃花般的美人,心中讚道:難怪蔡獻舞活生生成了個呆子,這息侯為了她連命都不要,果真天姿國色無人可比,丹姬這樣美豔絕倫的女人,到了她面前不過是一具庸俗不堪的肉身。
但這樣的失神,熊貲也不允許自己太久,他還有正事要辦,媯翟嘴角眼梢流露出來的倔強勇敢,更是激起了熊貲腹中的征服慾望,他大聲笑道:“野獸如何?如今你這泥丸大小的息國不也是要被野獸吞了麼?”
媯翟看著熊貲淡定地坐下,面無怒色,心裡也吃了一驚:他竟如此鎮靜。媯翟冷靜了神智,道:“息國雖小,卻在齊宋之南、蔡之東,君今日來犯我國,必使齊宋有怨。然唇亡齒寒,蔡與我主雖有誤會,但也不能置己身不顧。一旦齊、宋、鄭、蔡結盟,蔣、黃、弦、樊聯手,恐楚軍雖強,也難免焦灼。”
熊貲見媯翟沒有懼色,竟將一番外交辭令說得妥帖有理,更加震驚。熊貲默默道:這息侯是個戲裡的驢皮影,中看不中用,這個纖纖佳人竟有這樣的頭腦與膽識,如此才色俱佳的女子,怎能便宜了愚蠢的息侯!
熊貲正在沉思,子元出言反駁道:“息夫人果真聰慧過人,但您可知,齊雖強卻與魯糾纏不休,宋雖大曆來自掃門前雪,蔡與息是姻親,可惜息侯為了將他打敗,不惜把蔡國兵符獻給我主讓他遭受被俘虜的奇恥大辱。試問誰又願意救一個無信之人呢?”子元邊說邊不斷打量著媯翟,他早已被她那罕見的美貌酥倒了。
媯翟心一陣發涼,回首看向息侯,息侯已經自責地垂下了頭。情勢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