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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稍稍平穩後他問道。
陳苗回道:“王妃不願您擔心,自然是不會告訴您的,不然她肯定早在信裡給您寫了。”
姚幼清平安後立刻便給姚鈺芝寫了信,生怕送的遲了讓他察覺這些日子她發生了什麼,還催著送信的人路上快些,一定要趕在往常的日子送給他。
那封信姚鈺芝已經看過,確實完全沒提她曾被人擄劫的事,而他這個父親竟也未能從她的言語中察覺出任何不對。
“至於王爺,關於您的事他向來聽王妃的,王妃不願告訴您,他也不會讓我們在您面前多嘴。”
陳苗道。
“而且……王妃沒說,我們直接跟您說,也不知您會不會信。”
他們是魏泓的部下,魏泓又與姚鈺芝素來有仇,他們上趕著告訴姚鈺芝這件事倒好像是專門為了王爺找他邀功似的。
他若信還好,若不信,那反倒加深他和王爺之間的誤會,得不償失。
姚鈺芝自嘲輕笑:“信,我信,不然我還能信誰呢?陛下嗎?”
他說著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眼角流下兩行淚來,竟似瘋癲一般。
陳田陳苗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常管家也嚇壞了,正猶豫著要不要讓人去請大夫,就見姚鈺芝大笑幾聲之後又是大哭,接連拍了幾下桌案,邊拍邊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看上去雖然仍舊情緒激動,但好歹正常了些。
他並沒有失態太久,哭笑過後擦了擦淚,抬起仍舊有些顫抖的手。
“你們放心,我不會告訴王妃我知道了這件事的。”
若是他寫信去問的話,姚幼清勢必擔心他憂慮之下會不會影響身體,陳田陳苗也會因為說漏嘴而受到責罰。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拱手施禮:“多謝大人。”
姚鈺芝擺擺手:“下去吧。”
兩人應聲告退,臨走時將房門關好。
他們走後,姚鈺芝靠在椅背上滿面頹然,眼中的淚雖已擦去,眼角卻依舊通紅,眼中血絲隱隱浮現。
“我還是……小看了陛下。”
他許久才喃喃道。
“我以為……給凝兒下毒,偷看凝兒與我往來的信件,已是極限了,卻不知……人心似井,站在井口往下看,永遠不知道這井到底有多深。不親自飲上一口,也不知這井水有多毒……”
對於之前那場戰事他心中其實也多有疑慮,很多地方一直想不通。
如今得知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的事,才總算是明白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相信了陳氏兄弟所說的話的原因。
因為一切剛好和之前的時間對上了,那些不解之處也都全部能說通了。
陛下為何要調遣秦王去蘅水東,大金為何忽然攻打上川,秦王為何忽然連斬三將匆忙離開,全都有了解釋。
而他身為三朝元老,太清楚若非有利可圖,大金南燕是絕不會幫朝廷出兵引開秦王和靖遠軍主力的。
一國之君,大梁之主,賣國通敵,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常管家在旁輕嘆:“好在王妃吉人天相,平安無事,不然……”
他眼眶也是忍不住泛紅,但怕自己失態讓老爺也跟著又難過起來,便忍住了,強顏歡笑地道:“咱們小姐是自己從賊人那裡逃走的呢,這換做以前老奴可是想都不敢想!”
那個嬌嬌弱弱,一切都由他們打點好的大小姐,不僅能在王府獨當一面,還能臨危不亂自己逃走,這可真是讓人意外。
姚鈺芝胸口鬱氣也稍稍紓解,想到另一件事。
“她還說,要代秦王去倉城安定民心……”
雖然後來途中被人擄走了,但這話確實是她自己親口說的,現在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常管家笑著點頭:“王妃長大了,有老爺當年的風範。”
姚鈺芝卻是搖頭苦笑:“我寧願她永遠都是個孩子。”
說完目光投向窗外,似乎隔著窗扇看到了外面陰沉沉的天空。
“這天下要亂了……”
常管家垂眸:“老爺何去何從?”
姚鈺芝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自言自語低聲喃喃:“我效忠皇室正統,錯了嗎?”
真的錯了嗎?
……
“正統?”
成蘭長公主倚在暖閣的美人榻上輕笑一聲,對這兩個字嗤之以鼻。
寒冷的冬日裡她依舊只穿了一身單薄的杏黃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