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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換上侍衛服,蒼巖身姿挺拔,穿上去威武不凡,比之安朔還氣派,瞬間安朔就變成了昨夜剩菜;而桃夭夭身材嬌小,衣裳緊緊捆著也還穿得住,只是鞋子未免太大了。
蒼巖想了想,讓人在裡頭塞些棉花鞋墊進去,這樣也能將就著走走,不穩時自有他扶持。
夏詢暗自腹誹:皇上,你這樣寵下去,不怕她往後騎在您頭上去?
若是蒼巖能看透他心中所思,必定回他一句:昨夜就已經騎在龍身。
安朔第一次這麼暢快地在宮裡走著,後頭帶著的小弟是昏君與妖妃,有小弟的身份加持,他就是橫行霸道胡作非為,也沒有人敢說個不字不是?
領著兩位祖宗來到刑部大堂,黑著臉拒絕一眾打招呼的官吏,沉聲道:“本官隨意看看,你們就當我不存在就是。”
眾人面上微笑,內裡苦笑:當你不存在?若是咱不好好表現一番,等你在皇上面前隨口提起,那還要不要活了?再看他身後一高一矮的兩個侍衛,不免好奇,皇宮的配置都這樣低了?想瞧瞧是哪家後生,不想安朔牛眼一瞪,僵著脖子訕訕轉頭,看不得。
又有討好者搬過一把太師椅請安朔坐著看審案,安朔再是一瞪,瞎了你的狗眼!我坐下,昏君妖妃站著?你全家有幾顆腦袋可以砍的?
又是吃力不討好,也罷,隨你便。
刑部尚書左兼,大理寺卿王玄,御史大夫周淵三人坐在主位上。左兼驚堂木一拍,沉聲道:“帶犯人方拓。”
方拓四十開外的年紀,身板魁梧比之安朔還甚,方形臉上全是桀驁不馴,他冷笑著站在堂內,骨頭太硬,不屑下跪。
是個硬漢,可惜腦袋不夠硬,如今顧致遠已是自身難保需自斷一臂保命,你還如此做派,真是腦袋被漿糊糊住了。
也不用三司發話,押守的侍衛一人一腳蹬在方拓腳彎,方拓只當是撓癢癢,未傷及分毫。侍衛眼見堂內氣氛越來越沉重,摘下腰間佩刀狠狠擊去,方拓吃痛苦撐著不彎腰,侍衛再接再厲連擊幾下。
方拓終是跪了下來,跪在以前他不屑的人面前。他鬢角青筋亂跳,雙手握拳撐在地上,腮幫子咬得緊緊的,胸膛劇烈起伏,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戾氣。
桃夭夭看得心驚,低頭不敢再看,原來男人的世界是如此殘酷。
蒼岩心生憐惜,緊緊握著她的素手,無聲安慰。
桃夭夭抬起頭來對他微微一笑,蒼巖眼裡也盛滿溫情。
這邊情意綿綿,堂中劍弩拔張。
左兼細長眼睛掃了一眼地上的殘狼,心中不以為然,到他這裡的人再無轉圜可能。
刑部侍郎宋顏得到上峰指令,肅著臉站在堂中宣告方拓的罪行:“經查:原九門提督方拓罪名有三。其一,買賣官職貪汙受賄罪,查證受賄約兩百萬兩銀子,其中白銀五十萬兩,金銀珠寶、古董玉器市值一百萬兩,三處宅子兩座莊子千畝良田共計五十萬兩,可其家中搜出來不過五千兩白銀,莊子鋪子良田也早已變賣,錢款不知去向。其二,牽涉出兩起命案,一是與已逝顧世子顧致庸的死有關,是否與顧致遠有關,還有待查證;二是已逝言官夏碩因參了方拓一本,就被其滅口。其三,與地主商人勾結強買強賣土地,縱容下屬行惡,敗壞官場風氣等。”
左兼道:“方拓,你可認罪?”
方拓跪坐在腿上笑回:“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輸了當然得認罪,我全認,顧致庸是我殺的,不然哪有我立下戰功一路高升?至於夏碩,他就是瞎說,那張嘴把朝臣都得醉了遍,我不過是做了你們都不敢做的事情罷了,你敢說你們私下裡心頭不痛快?”他哈哈大笑,復繼續認罪:“什麼強買強賣?什麼買賣官職?你能說老百姓沒有得到應有的賠償?你能說我的手下們護衛不利?至於他們孝敬的銀子我不能收?也罷,收了你們心中不痛快,眼紅我理解,如實告訴你們,這銀子我都花了。人生在世需及時行樂,錢財不過是換回心情愉快,錢花在我身,你們不若把我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去賣個百兩銀子一片?”
左兼冷笑道:“方拓你以為把罪名全部擔下,顧致遠就會保你媳婦孩子全身而退?本官告訴你,你這罪,你一家一百三十口人全脫不了干係,你若是如實交代,方可保她們平安。”
方拓無所謂道:“他們跟著我享了不少福,有難自然同當了,跟著我一起去地下再做夫妻父子才是正理,何必留他們在人間受苦?”
左兼見他油鹽不進,著實氣惱,一時竟拿他無法,只得先退堂商議,明日再審。
方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