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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不了干係。不過在此之前李潛還得把問題繼續往深處挖,“少量豆、麥?四頃地能種出多少豆麥?”
賀彬之道:“不同地域產量也不同,按少了算一頃地能產豆七八百斤,產麥三千斤。”
“那全國有多少驛站?一般驛站有馬多少匹?”
“按律每三十里一驛,現在天下有驛站一千四百三十九個。其中陸驛一千一百零七個,共分為三等。上等每驛配備馬75至60匹不等,中等驛配45至18匹,下等驛配12匹至8匹。全國的驛馬加在一起約三萬匹。其中上等良馬五千餘匹,中等馬近萬匹,劣馬一萬五千多匹。另有驢、騾、駱駝等牲畜近萬隻。”
李潛暗自盤算了片刻,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如此說來全國僅驛田就有兩百多萬畝?”
賀彬之輕輕點頭,“武德六年統計全國有驛田兩百三十萬畝。不過多數是下等田,另約有三分之一是中等田。沒有上等肥田。”
李潛略一估算,這麼多土地若種植粟、麥的話每年產糧食達4億斤,若折算成錢至少得兩百多萬貫。他急忙問道:“這一千四百三十九個驛站中屬於州縣的有多少?”
“驛站屬於州縣城內的不過五百餘個。”
李潛暗暗心驚。位於州縣城內的驛站其驛田屬於府衙、縣衙管理收益自然也歸衙門支配。比如佑川縣驛館,它的驛田就由佑川縣令支配。剩下的那些州縣城外的驛站則歸驛將管理,驛將都是由當地的豪門大戶擔任,也就是說一百多萬畝土地其實都被這些豪門大戶控制著。
李潛思忖了片刻問賀彬之,“剛才你說那些驛站用雜草佐以少量豆、麥來餵養驛馬,那驛田收穫的糧食是不是都進了驛將的口袋?”
賀彬之點點頭,“絕大多數是這樣,只有少量驛將會拿出一些來分給驛丁驛卒。李郎中,您想想看,那些豪門大戶在地方上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沒好處他們為何甘願不要俸祿放下身段去做驛將?”
“也許他們覺得驛將是官身呢?”
賀彬之搖頭,“驛將只是個臨時的官家身份且不入品級,比之縣衙的皂隸強不了多少。那些豪門大戶若想謀個官身只需向朝廷捐些錢糧即可謀個散官,這個散官可是終身的,他們沒必要圖驛將這種臨時的官身。”
李潛輕輕點頭,看來那些豪門大戶幹驛將的目的就是衝著驛田去的。想到這他暗自慶幸,多虧自己詢問了賀彬之,不然日後驛傳改革推廣起來肯定會將好事辦砸了。試想,現在大多數驛田已被豪門大戶佔據,自己若推行改革豈不斷了他們的財路?那些人還怎麼可能會與自己一條心?改革怎麼可能取得效果?
李潛暗暗思忖,看來得想辦法將驛站全部收歸官府。州縣的驛站有正式官員管理還好說,只要一道聖旨便可。其他驛站可就難辦了,倉促之間到哪裡找那麼多人來接管?李潛眉頭緊皺食指輕輕敲擊著几案苦苦思忖。
賀彬之見狀低聲問道:“郎中還有別的事嗎?”
李潛從思忖中清醒過來笑了笑,“沒有了。多謝賀令史。今日聽你如此說李某長了不少見識。”
“不敢。不敢。郎中若無其他吩咐,下官告退。”
賀彬之走後,李潛正在思忖,張希元忽然在門外求見。
李潛起身將張希元讓到房中。
兩人落坐後張希元道:“想必郎中適才也聽賀令史說了驛田的事。”
李潛沒有否認點點頭,“看來張兄也早知此事。”
張希元坦然道:“此事由來已久,早在隋朝便已成定例。此前兵部也曾因此專門上過奏疏,只是戰事頻繁朝廷一直沒有騰出手來。”
“哦。張兄可知此事的危害?”
張希元點點頭,“驛田收益尚在其次。單說驛馬這一塊,驛馬若飼養得當每年的死損怎麼如此多?郎中有興趣可查閱歷年的文卷,武德七年全國驛站報死損驛馬近兩千匹。雖然其中多數是劣馬不過也太多了些。”
李潛眼睛一亮,“莫非其中有詐?”
“其中的伎倆無非是以次充好,報的是劣馬死損,其實劣馬成了中馬,中馬成了良馬,最後消失的卻是良馬。”
“流向哪裡去了?”
張希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道:“按律,劣馬死損應補充相應的馬匹,事實上多數驛馬都來自官辦的牧場。良劣之分不過是牧場管事一句話的事。驛站每報一匹馬死損朝堂便損失兩百貫。這還只是劣馬的價格,若是良馬最少也得一千貫。”
李潛試探著問道:“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