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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該流著膿,大大小小的泡泡,她想大聲嘶吼,卻發不出聲音,只有粗葛難聽的嗡鳴聲。
喉嚨早已被就硫酸灼傷,火燒一樣的痛。當年,她也是這麼對那個女人的。
慕千雁!我恨你!
臨了頭,她還是恨,恨極了這個女人。
她承認,她輸了,輸得徹底!
慕千雁!我慕千憐輸了,輸得徹底,我一敗塗地,狼狽不堪!
一切開始於這裡,終於這裡。
也許從她使計將慕千雁騙進水牢開始,也許從她將那個女人送進蜘蛛腹中開始,也許從她害死了所謂姐姐的孩子開始,一切就已經明瞭了。
孩子……
蒼白的手一鬆,手中的銅鏡譁然落地,摔的粉碎。
她的殷兒如何了……
仔細想想,好像從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開始,她就沒有真正憐惜過他,從開始她就盤算著如何的充分利用,如何額掌控。
她沒有關心過他,沒有照顧過他,沒有陪他玩耍,什麼也沒有。只是把他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一件有價值的東西。
這一點上,她還是後悔了。很後悔,很後悔。
他應該還活著,若是能平平安安,再好不過……
殷兒是她和梁謹夜唯一的血脈,他們最好的證明……
他們也曾真心相待過吧?
是的,曾經他的眼神,那麼真誠。
她好後悔,為什麼要奪他的權,為什麼要那麼惡毒的和他鬥!她太惡毒了嗎……
慕千雁有了出路,活的好好的,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兒逍遙自在,可她呢!她一無所有,連南司多年的守候都是她騙來的……
哈哈哈……
她突然癲狂的大笑起來,好像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一般,笑聲從毀壞的喉嚨中傳出,化作低沉難聽的長音,迴盪在水牢之中,陰森而可怖。
好像能感覺到有人在看她,慕千憐低下頭,目光兇狠的好像能刺穿她眼前根本不存在的水幕,帶著滿滿的不甘。
慕千雁!我輸了!
你我前後鬥了大半生,我終究還是比不過你。可你到底有什麼好啊?讓那麼多的人都圍著你轉,有你的地方從來都容不下我,也從來沒有容下我過……
我是輸了,可若重來,我慕千憐依舊如此,只是會少做一些蠢事而已。我從不後悔和你鬥,臨了死,我還是恨你!恨你入骨!
巴不得扒皮飲血,有你無我!
可這些話太晚了,她終究是敗的那個,敗的哪個永遠是所有人眼裡錯的那個。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那又如何呢!
“慕千雁,我慕千憐願賭服輸。”
她笑了,笑的猖狂,笑的花枝亂顫,笑的面色扭曲。聲音如難聽的單音,卻清晰的穿透了水幕。慕千雁聽懂了。
她垂眸,眸中微微泛起水光,眼睛輕輕一眨,一滴清淚落下,滴在華麗的地面上,暈染開淺淺的弧度。然後她再次抬頭看向高空中的水幕,眸色冰冷的宛若化不開的冰雪。
她不是感動,也不是覺得她可憐,只是悲於世事,不由得黯然神傷罷了。
水幕之上盪漾出圈圈波紋,映出那水牢裡的汙水,泛著黑色的圈紋,女子一身髒汙囚服,蓬頭散發,面容可怖潰爛,眸色絕望而悲傷。
活著,倒不如死了。
慕千憐半低著頭,眸色穿透了水幕:慕千雁,今天我死,不是是我認錯了,只是覺得死了比活著更快活罷了。
她突然仰頭猖狂大笑,尖利粗葛,一陣一陣的斷音,實在嚇人。
然後她後退了幾步,突然一頭向那冰冷的鐵牆撞去,只聽一聲沉重的嘭聲,黏膩的鮮血順著鐵牆汩汩流下,匯入汙水之中,血腥味混合著腐敗的味道以及那巨型蜘蛛的唾液腥臭,噁心極了。
——咔咔咔。
一條渾身黑綠色長毛的東西,伴著滲人的挪動聲和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從水牢的縫隙中爬了出來,緊接著,一條,兩條,三條,四條……
七八堅硬而奇怪的東西在縫隙中笨拙的挪動、掙扎,最外面的那一點,尖利中閃著青芒。
陰暗之中,似乎有妙齡女子的笑聲,得意而張揚。
眼前的畫面和十五年前驚人的相似。
當年之事,刻骨傷痛,就算過了那麼多年,依舊恍如昨日,她好像被那時的痛苦纏身,就算看著,也覺得好生痛苦。
她無力的後退了幾步,跌入了身後寬厚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