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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馬匹被拴的位置,到案發地,這個距離,馬匹自己到達的機率非常小。
同樣,宋軼誤打誤撞跑去案發地的機率不是也一樣很小嗎?
一股冷汗默默地爬上宋軼背脊。
“圍場的馬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它們會認人,主人去哪裡,它們也會跟去哪裡。你在那邊,它跟去,並不奇怪。這就是為什麼在上馬前,要求每個人都先自己餵馬的緣故,這便是要利用食物建立人與馬之間的牽絆。”
咦,這算是在安慰她嗎?
劉煜起身,“這酒你們慢慢喝,本王還有要事要辦。”
“豫王若是想找人問話,安陽郡主是個不錯的選擇。”宋軼就當還了他一個人情,劉煜不置可否,轉身離去。
盧君陌撐著腮幫子看著她,“你是故意在他面前裝可憐?”
宋軼無辜地瞪大眼,“盧將軍多心了。”捏起酒杯淺酌一口,哪裡還有方才那股被驚嚇到強做鎮定的模樣,說話的口氣也淡得出奇。
盧君陌一下有些疑惑了,若真是要裝,這小傢伙拿捏得未免也太到位了。劉煜這個人,心腸特別冷硬,若是尋常的柔弱可憐,他定是不會放在眼裡的,即便你在他面前哭得花枝亂顫,暈死過去,他都不會多看一眼,反而是宋軼這種強做鎮定,欲蓋彌彰的可憐剛好入味。
這注定是個無眠之夜,很多人都沒能睡好。宋軼一宿都睡在鳳羽夫人房中,鳳羽夫人眠淺,房中多一個人多少有些不自在,她道:“你房中被褥都已更換,為何不回自己房中,偏要在我這兒打地鋪,倒像是我虧待了你一般。”
宋軼笑道:“夫人多慮了,今日發生那麼多事,宋軼只是不敢一個人待房間裡罷了,想尋夫人做個伴。”
“我以為宋先生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還是怕死人的。”
宋軼不置可否,“畢竟,我也是個女子,總有膽小的時候。”
“呵呵,難得難得。”
翌日,又是新的一天。卯時初刻,花園的木芙蓉掛著露珠兒,薄霧籠罩在玉湖上。一隊侍衛從水上回廊走過,此處只掛了兩幅畫,一幅群芳圖,一幅群英圖。身為雄性動物,侍衛們的眼睛不約而同地落在群芳圖上,原本期待的、驚豔的、渴望的臉色瞬間變成統一的驚恐,幾個膽小的,腿一軟,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劉煜今日起了個大早,天色未名,掌了燈在看圍場分佈圖。中尉軍幾乎將圍場翻了一遍,仍未找到文宬郡主和虞孝卿的蹤跡,這兩人就像憑空消失了。
昨日他詢問了安陽郡主,這位堂妹最初是一直跟在文宬郡主身後的,但不到半個時辰便被甩開了,再也沒找到其蹤影。從文宬郡主他們所在的位置看,的確是常人不太會去的地方,難道他們是為了躲安陽郡主搗亂才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
忽聽得急促腳步聲,轉眼趙重陽便敲響了門。趙重陽帶了二十名徒隸,入駐上林苑,負責查探此案。這一宿,他們幾乎是在房簷上度過的。
“何事?”
“群芳圖出事了。”
劉煜愣了愣,一幅畫能出什麼事?
“屬下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請殿下親自去看一眼。”
一刻鐘後,劉煜終於看到了群芳圖,圖畫沒有一絲損毀,依然光彩奪目,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十名貴女,此刻只剩得九名。原本滿目芳華,明晃晃地空出一片空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消失的那位似乎正是唯一的目擊證人陸青枝。”
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把畫收起來,不要洩露訊息!派人去找陸青枝!”
誰都沒鬧明白司隸臺的人一大早忙忙碌碌在幹什麼。宮人們都忙著各自分內的事。
玉湖邊,宮女小玉拿著網兜去撈湖上飄浮的落葉。網兜用一根長竹竿綁在頂端,她拿著一頭,因為人小力氣弱,幾回下來,網兜連帶竹竿一頭砸進水裡,把水面蕩起一片漣漪。
小玉抹了抹額頭汗,甩甩酸脹的手臂,拿起竹竿這端,繼續撈。也不知道是太過疲累,還是網兜粘住了水草,無論她怎麼拉扯都扯不動。
跟她一起勞作的小太監看見,熱心地過來幫忙,一邊說道:“下次讓姑姑給你換個差事吧,這下力氣的活兒你幹不了。”
同是在皇宮底層熬命的人,年紀又相仿,難免有點惺惺相惜。
小玉點點頭,小太監露出一口大白牙爽朗一笑,雖然是太監,但並不妨礙身為雄性對美人的傾慕。他正想在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