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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當今皇帝的兒子,在神策軍的屠刀下,失去了他們年輕的生命。
貪婪,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那一夜十六宅慘號連連,四個皇子的府內血流成河。
那一夜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緊緊蜷縮在自己的被窩裡,向自己能夠想到的所有神佛祈禱,那要命的屠刀,不要落到自己的頭上來。
唯一心中寧靜的,就是我了。
我在笑。
聽著隆隆的蹄聲,我在笑聲中睡著了。
我知道,一箇舊的時代已經過去,而新的屬於我的時代,就即將到來。在開創他的所有人意料之外,悄然到來了……
七月十六日,懿宗皇帝所住的大明宮咸寧殿中,左右神策軍中尉跪伏皇帝臥塌兩側。
皇帝病得很重,已經接近神志不清了。皇帝的臉已經因為重病,瘦得如同骷髏一般,十分可怕。就連專門找來伺候皇帝的膽大宮女和小宦官,在伺候幾回之後,也都不願或者不敢再去。
至於皇帝一向寵愛的郭淑妃,或許她現在正在宰相韋保衡,自己的女婿懷裡享用溫存呢。誰知道呢?皇帝大去將近,郭淑妃乃是堂堂后妃身份,韋保衡更是當朝最有權力的宰相,還有誰能管、敢管他們?
皇帝的精神很差,極需要休息。可是他欲求休息而不得。
劉行深和韓文約在皇帝臥塌之側,仔細詢問著皇帝對儲君位置屬誰的看法。皇帝精神不好,說兩句就昏昏欲睡,於是他們二人就使勁將皇帝搖醒,接著再問。
皇帝被弄得苦不堪言。
此時他僅僅只是一個被重病折磨得有氣無力的老人,哪裡還有一國皇帝的至尊模樣?
所以平日這種可能會讓皇帝大怒,甚至將劉韓二人斬首的行為,此時皇帝卻只能用含糊不清的詞句,哀求他們讓自己休息。
劉韓二人此時已經被權欲衝昏了頭腦。平時皇帝雖然也很寵信他們,但皇帝更重新韋保衡。他們還不能做到隨心所欲。但如果從自己手中立了一個皇帝,那這個天下,還不是任自己予取予攜?哪裡是現在的模樣能夠相比的?
這一個念頭一升起來,平日對懿宗皇帝的敬畏就蕩然無存了。值此人心惶惶的時刻,他們還怕什麼?更何況,昨夜,那幾個成年的王子都已經被滿門誅絕,此時擺弄擺弄衰弱無力的皇帝,不過等閒事耳。
聽皇帝的求告,劉韓二人對望一眼,劉行深已經溫言道:“陛下想要休息,奴才等自然無不從命。只是眼下立儲之事,至關重大,奴才等不得不請陛下決斷!”
皇帝已經疲憊得幾乎聽不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不耐煩的道:“有何事故,爾等自訣,勿擾朕也!”
劉韓二人臉上閃過喜色,連忙拜倒在地,口稱遵旨,隨後便退出了咸寧殿。
他們如此做作,倒也不是不能自作主張,矯詔行事,只不過皇帝雖然威信已經失去大半,但到底還有存留,他們也不敢毫無顧忌的肆意妄為。而此時有了皇帝的金口語言,他們行事,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當下二人退出咸寧殿,悄悄寫好立儲詔書,尋得傳國玉璽蓋上。那符寶郎掌管傳國八璽,責任雖然重大,但此時劉韓二人權勢滔天,又有皇帝口詔,也不敢怠慢,只好將玉璽奉上。於是這本來是劉韓二人自作主張的詔書,被這玉璽一蓋,就成了天子制命。再將之昭告天下,詔書裡面無論寫什麼,也都成了金口玉言,皇帝詔令,誰都不敢懷疑,不敢違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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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能否被立為皇帝的關鍵就在這幾天。眼下一切都必須特別小心。因此以往常常前往我那在平康坊中宅子練武騎馬的慣例,也已經暫時停歇了下來。聶隱娘翠桐等人,我也命令她們暫時停下手中事物,靜靜的等待立我為儲君的詔令到來。
聶隱娘她們並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那麼有把握我會被立為儲君。但是相處兩年多來,我平日不發言則罷,言則必中。這些先例已經讓我在她們心中種下了高深莫測的種子。別說我現在說我要被立為儲君,就算我說我馬上就要成為神仙,她們也會深信不疑。
田令孜這兩天卻不見人影。我知道,他這是為我求儲君之位呢!雖然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我能夠“一遇風雲便化龍”,還得靠他的籌劃。說起來,也算對我有點功勞。憑這個功勞,最多日後我將他誅殺,留他一族老小的性命便是。
終於,在七月十八日下午,皇帝的詔書到了。
“朕守大器之重,居兆人之上,……思闡鴻業,式建皇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