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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至大殿受百官朝賀,所有前殿的禮儀就全部完成了。
熱出一身汗來,扶微在寬大的袞服下縮了縮肩,熱烘烘的氣流從領褖向上翻滾,撲在她的臉上。皇后日子更不好過,滿頭叮噹的珠翠,幾乎把他的脖子摏短了半截。她抱歉地瞥了他一眼,皇后溫柔可人,連一點怨色都沒有。
先前都在忙碌,弄得頭暈目眩找不著方向。到這時候才抽出空來看向丞相,她終於成親了,這下子他應該滿意了吧?雖然有些像鬧劇,但成婚即為禮成,如果願意當真,她現在已經算是有夫之婦了。
她心裡有些難過,如果那天他不說那些傷人心的話,她可能對他還存著希望,現在呢?她對前途感到彷徨,人生似乎已經走到了三岔路口,她不知道應該繼續堅定地照著自己原定的方向走下去,還是擇一條更輕省更有利的便道。她希望他能給她指引,然而他除了盯著自己的腳尖,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了。
朝賀禮罷,百官退場。丞相統領群臣,第一個入殿,當然也是最後一個退出。她追了兩步叫相父,丞相腳下微微一頓,抬起眼來望她,“上應當入洞房了,莫叫中宮久等。”
入洞房……她慘然一笑,壓聲道:“相父真的希望如此嗎?”
丞相攥緊了大袖下的雙手,說不出話來。
誰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本該慶幸又過一關的,天子大婚諸侯入京朝賀,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皇后安然無恙,少帝安然無恙,他亦安然無恙……這樣已經是最大的圓滿了。可是他覺得難過,天矮下來了,彷彿被困在一個陰暗狹小的牢籠裡,他伸展不開手腳,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真的希望她和靈均洞房嗎?出於大局,並且朝他有利的方向考慮,當然應該希望。如果能儘快有孕,那更好了,一個女人當了母親,哪裡還有那麼強的鬥志爭權奪利。礙於身體的不便,她不能視朝,不能接見臣工,這樣江山社稷仍舊在他手上;可是於私情來講,他又隱約不希望。她還太小,生孩子有風險,萬一出了什麼差池怎麼辦?他又得再費功夫物色下一任帝王,還能不能從頭栽培一個稚子,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不能久留,必須儘快離開。“陛下有自己的決斷,不需臣來提醒。”他向她揖了揖手,“請陛下入內,臣還有要事待辦。”
他想走,她又追了一步,“是何要事?”
丞相的臉色變得不善,“前兩日禁中發生的事,臣一直不曾過問,以為陛下能夠很好的處理,但臣似乎料錯了。”
扶微心頭一緊,“相父所指的……是什麼?”
他側過身,蹙眉看著她,“陛下覺得不與臣說,臣就不知道了嗎?宮人處置的甚好,當斷則斷。可是關係到親近的人,陛下還是不夠果決。這件事事關重大,臣願陛下無婦人之仁。陛下只管去洞房,餘下的交由臣來辦,不需陛下親自動手。”
她大驚,知道他所謂的決斷意味著什麼,她死死拽住了他的廣袖,“不能,我已經都安排好了,不勞相父過問。”
他乜起了眼,冷冷道:“陛下的安排好了,是指依靠那點微不足道的人情嗎?要怎樣的信任,才能凌駕於自身的存亡之上?臣寧可錯殺,不願將來追悔莫及,所以陛下休要多言,今日是陛下大婚,別把精力浪費在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人命對他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為了江山永固,剷除一切對自己不利的隱患,他的做法很對,可是她卻難以承受。
德陽殿裡只剩他們兩人,廣闊的殿宇涼得像水一樣,她顫聲道:“我沒有求過你什麼,但這次請你顧念我。是我自己的錯,一時疏忽,造成這樣的局面……”
“所以你應當自省,君王一個人的錯,會連累很多無辜的性命。陛下在位這麼多年,好像還沒有認清這一點。”
她只有點頭,冕旒上垂掛的珠串急切地搖擺,隔著珠簾的臉上有哀懇的顏色,“對不起,我始終學不會如何做一個女人,我也不確定那天的事有多少人知道,能處置的我都處置了……”
“可是陛下偏偏漏了那個最應當解決的人。”
她的手扣在他腕子上,隔著兩層布帛,依舊能感受到那股涼意。他想從她掌下掙脫出來,可是她抓得愈發緊了,“上官照對我怎麼樣,相父不瞭解,我心裡清楚。我若說這件事我自己會辦,不要相父插手,你一定會反駁我。如果今夜你要動手,那我現在就去找他。相父想殺他,從我的屍首上踏過去吧。”
這一席話把他氣紅了眼,他咬牙切齒,“上瘋了嗎?”
她笑了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