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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願意扶植她,做她腳下的一抔土,一塊磚。不論將來自己是否能和她走到底,至少不讓別人扳倒她,說得透徹些,毀也要毀在自己手裡——可能這也是她的心聲吧。
他偏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陛下為什麼一定要讓上官照動手?臣知道,陛下左右已經凝聚了不少力量。緹騎、禁衛,好些在你手中,只要想動手,完全可以越過上官照。”
她抱著他的一條胳膊,渾身放鬆下來便懶洋洋的,有些犯困。
“相父以為呢?”她閉著眼睛說,“請相父為我剖析剖析。”
這位少帝,不是喊打喊殺的莽夫,是懂得打心理戰的將才。如何將一個你拿捏不住的人妥善留在身邊,那就是把他變成和你一樣的人。泥沼裡打個滾,彼此都是滿身汙垢,即便他想脫離,除了你這裡,他也無處可去。
翁主死於關內侯府,上官照難辭其咎,所有人都在揣測,蓋侯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翁主確實是他殺的,他心虛,從那一刻起已經淪為同謀,即便他身上長了翅膀,又能飛到哪裡去?
丞相輕輕扯了下唇角,“上很維護他,他左右搖擺的時候,是你替他做了選擇。事實上他再彷徨不定,只有死路一條,唯與你同心,才有機會繼續活下去,我說得可對?上到底是女郎啊,為少時的情義花這麼多心思,究竟值不值得?”
她唔了聲,“我心裡總得留一塊柔軟的地方,安放我在乎的人。即便別人都不懂我,我自己對得起自己的執念,那就夠了。”
她在他耳邊說話,有種無奈又依戀的味道。他的臉頰在她鬢髮上蹭了蹭,“陛下害怕變成孤家寡人嗎?”
她睜開眼,忽然感到恐懼,“他剛才說我會眾叛親離……”
他聽後嘲訕一笑,“無用的親眾,失去便失去了,沒什麼可惜。”
他說得很是,靜下心來想,從她受命踐祚時起,她身邊就只有他。這麼多年了,她要感激他還在,就算他曾經那樣欺負過他,現在一切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他終歸是疼惜她的。
她伸出兩臂,緊緊抱住他,“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吧?我好害怕,如果你也不在了,我就真的要孤獨到死了。”
他在她脊背上輕撫,“只要上還需要我,我就不會離開。”
有時感慨,就算坐擁天下,能夠相依為命的只有一人,不免感到意興闌珊。然而轉念想想,也許這樣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帝王路本就孤單,性命之交能有幾人?找見一個助你愛你的,她比歷代先帝更福厚。
她與他耳鬢廝磨,隨口問:“諸侯都已經離京了吧?”
他說是,“臣於城門上設宴,一個接一個地將他們送出了御城。”
扶微不由發笑,這個人有時真是毫無風度可言,城門上設宴,豈不擺明了攆人嗎。他也是囂張慣了,那些王侯拿他沒辦法。然而越是如此,就越要一步一步走穩,莫給人可乘之機。你惹得人恨你入骨,萬一落到他們手裡,還指望有個好下場嗎?
他不以為然,打趣向她要邀功:“如何?”
她把臉埋進了他的頸窩,“好,當是如此。”
他復輕聲道:“長主的車輦臣已經派人跟隨,可保訊息不會洩露半點。但是蓋侯處,也不可不防。”
她惶然抬起了眼,“蓋侯鎮守朔方二十餘年,根基太深,恐怕動搖不得。”
世上哪裡有扳不倒的臣子,越是封疆大吏,越是要冒大風險,外敵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忌諱功高蓋主。一旦皇帝有了除掉你的決心,多少種方法和藉口用不得?看似銅牆鐵壁般的地位和權力,其實並沒有那麼堅不可摧。
他不想讓她知道太多,只是安撫她,“上別管,交由臣來辦吧。”
她顯得落寞,抓著他的衣袖說:“我走上的是一條什麼路呢?為了圓謊不停殺人,琅琅屍骨未寒,我們又在算計她的阿母和阿翁。”
她一直想親政,但沒有真正做好準備。女孩子有其軟弱的一面,當得下狠手的時候,她還是猶豫不決,這就是男帝和女帝的區別。
“上想過蓋侯知情後會如何嗎?”他任她牽扯著,心平氣和向她描述,“他是西北王侯的首腦,聯合他們不費吹灰之力。甚至他有可能和匈奴結成同盟,以蕩清乾坤為由,一舉攻入京城。臣與陛下算一筆賬,京城兵力包括太尉治下屯兵,共有三百萬。十二路諸侯加上諸王,共有兵力約一百萬,若僅是內戰,不足為懼,懼的是他們聯通周邊諸國,如此一來勢均力敵,誰勝誰敗就難說了。況且陛下的身份,畢竟是最大的軟肋,可調遣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