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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有些更需要有手段的帝王。朕若只是忠厚,這皇位哪裡輪得到朕來做?”
泰寧帝長出了一口氣:“坐在高位上,雖能俯覽眾生,可同樣的,四面八方都是埋伏,一著不慎粉身碎骨。慕容氏、高氏、甚至王氏,哪個不是深受皇恩,可有一家真正感恩圖報的?那些大士族各有各的算盤,自不必說,即便是謝氏只怕也是為家族打算的較多。”
明熙道:“何為士族?乃為門第、世族、世家、門閥。‘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勢使之然;由來非一朝。’幾百年,江山幾次易主,陛下早該明白,他們要忠於的從來不是朝廷或是皇室,而是宗族,若無門第,何來自己?陛下不該為這些,不是背叛的背叛,再耿耿於懷。”
泰寧帝閉了閉眼眸:“朕隨口一說,還不至於那麼想不開。你這段時日似乎也想不開,才想開解你幾分。高鉞的事,朕也很可惜與後悔。如今回想,高鉞左右為難時,也曾放下身段對朕求助。”
“可朕依然選擇了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朕也矛盾,一側希望高鉞投誠,將計劃全盤托出,一側又無法相信一個不願忠於宗族的人。是以,高鉞幾次示好,都被朕罔顧了。朕也明白了,不管高鉞如何做,朕的心裡根本無法接受背叛宗族的投誠。”
明熙沉默了片刻:“陛下雖有私心,也在乎權勢,但想的最多的還是皇甫氏的以後。高鉞所作所為雖是忠君,陛下依舊會反感,不管是為情還是為恩,他為一己之私,背叛族人,陛下都不會接受。陛下的左右為難與顧慮,我也明白。”
泰寧帝輕聲嘆息:“朕第一次向高鉞許婚時,曾言高氏後宅不寧,許你們自立門戶。高鉞那時候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曾問朕:可是能自出宗族,與高氏再不相干?朕那時已有感,他問得什麼,可還要裝糊塗。”
明熙怔愣了片刻,輕聲道:“陛下說:自立門戶當另算,本就是宗族之人,哪能不認祖宗。”
泰寧帝閉目輕嘆:“朕說完後,高鉞眼中的亮光便熄了。若朕當時肯讓高鉞與高氏撇清關係,高鉞也不會拒絕婚事,更不會選擇赴死……他可以逃出去的,即便一無所有,也不該慘死在這不體面的戰場上。”
“朕欣賞他是真的,提拔他也絕非只有利用。他當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帥才,朕如今回頭想,若肯給他一線希望,也許就不會得了這般的結果,可如今也只有後悔罷了。”
明熙沉默了許久,許久許久,抬眸望向明月:“陛下也說,高鉞本可以逃出去,不肯逃。其實不管成敗,這一條路是高鉞早為自己選好的。他想忠於陛下,也感念皇甫氏知遇之恩,可族中的事又不得不盡力,這般的矛盾,該是日夜難安。假若他不曾赴死,被陛下詔安,可高氏一家因此蒙難,他的後半生,只怕也會在內疚與後悔中度過了。”
明熙眼角似乎溢位了水色,低聲道:“高氏給予了他一切,也給予了他無解的死局。他若當真殺伐果斷,六親不認也就罷了。或是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一切手段,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內心都是搖擺不定,亦正亦邪,優柔寡斷,也讓人不敢依靠。”
許久許久,明熙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道:“忠孝兩全,對他來說是比生與死,更艱難的選擇。”
泰寧帝拍了拍明熙的手,輕聲道:“只因懂得,朕才更後悔。為將者,不見得能為帥才,他這般的性情,若能一心一意,誓死也難回頭。朕當初若真的捨得,咬著牙給你們做主就是……可如今回想一切的假設,都成了未知的結果。”
明熙道:“陛下活了半生,該比誰都明白,人生哪有那麼假設呢?我們總是將假設想得那麼好,可每件事的發展,都有各人的性情左右,也就有了許多必然。這不是假設,是從開頭就註定了結果,不會再有別的路。”
泰寧帝挑眉冷哼:“你倒是忠心的,出事後第一件事就是護太子。朕被困猗蘭殿,你連問都不問一句話。你也不想想,太子那般的人,經歷了臨華宮的大火,又怎會再一次的將自己置於險地裡?”
“別以為朕不知道,周全可一直都是他的人!他在臨華宮裡不跟著你跑出去,到最後也會安然無事!偏偏你傻,不顧死活的帶人殺了出去,他倒是隱忍,竟是一直到最後都不說後招,這心思,這算計,這份狠勁,嘖嘖,朕當真是望塵莫及……”
明熙忍不住打斷了泰寧帝的話:“陛下閒來無事,怎麼就喜歡冤枉別人?我可不信祁平沒告訴你,我第一個來救的人可是您。猗蘭殿外人手眾多,我才不得不讓認識路的祁平去搬救兵的!”
“祁平說了,您早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