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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奈他執意如此,某也想過,一個奴僕該是不能引女郎側目。”
“阿哲曾言,東窗事發,即便一死,也無怨無悔。可回頭想來,阿哲違背多年遵循的君子之道,甚至做出自認卑劣難以面對的事,某也不曾感到絲毫意外。當年新安縣丞曾有意奪取阿哲祖產,刁難欺壓自不必說,阿珏無意得知後,奔走多日又願意庇護,阿哲一門才算過轉危為安,若這些都是小事。渭水河畔的救命之恩,又該如何償還?謝氏嫡子,身份貴重不輸皇子,寒冬臘月的跳水救人,落下了終身的病痛,被救上岸的好友,該有多內疚?”
“一丘之貉!你們竟敢合謀算計我王氏一門!洪哲呢!……你說的這些我不信!讓他來親自和我說!那些……那人!怎麼可能是假的!”王雅懿鮮嫩的紅唇,煞是失了所有的水分,抿成一條線的嘴唇,整個人看起來蒼白又脆弱。
衛廷之微微一笑:“女郎如此憤世嫉俗,一定不知道,什麼是金子般的心腸。有這樣的人在身側,你會失望,但不會絕望,會有一瞬間寒冷,但始終感覺人世溫暖,有他在,不會孤單,哪怕站在所有人的對面,他也不會讓你孤軍奮戰。有這樣的人在,心有來處歸處,志同道合處,不由自主的也就多了一份豁達與無懼。”
“阿哲不但滿腹才華,也算君子端方,最後做出這般的事來,內心也該很是煎熬,可自始至終不曾猶豫。他不肯面對你,非是對你有情,只怕深覺此事或是此人的不堪。畢竟,不管我們面上多風光濟月,始終嚮往陽光,但永遠做不了陽光。因為我們即便沒有不堪的過往,但也還有隱藏在心底的陰暗與惡毒。”
王雅懿緊緊的抿著唇,咬牙道:“別和我說這些!什麼陽光黑暗!你們懂什麼!我不想聽,也不會信!洪哲性情雖軟弱,但最是端方!你在說謊!你將我騙至此地,到底有何圖謀!”
衛廷之輕聲道:“事已至此,某不能說與阿哲所作所為就是對,手段太不入流,也得手的太容易了。可身為一個郎君,誰又真的願意與女郎錙銖必較。可一條人命橫在其中,又如何能心慈手軟,當初女郎若有半分心慈手軟,即便是跛了的阿珏,想必我們都會認命,甚至甘之如飴,可總也不該……不該將人逼至死路上。”
王雅懿目光如炬,驟然坐正了身形,不屑的冷笑:“笑話!謝七郎的死與我何干,本都換了文定,他不在家中好好準備親事,為何要去冬獵!若不去打獵,又怎會摔斷了腿!謝氏再高的門第又如何,一個瘸子不能入仕,一輩子只能依靠祖蔭過活,我乃王氏嫡女,有萬千個選擇,為何要嫁給一個瘸子!”
衛廷之彷彿毫不意外,垂眸了片刻:“他不善武藝,騎射也不入流。自然也就沒有冬獵春獵的喜好,可這世間最難得的就是赤子之心,他喜歡的,自然要給予最好的。十年的朝思暮想,一朝得償心願,想必也會任你欲求欲與。雖已交換了文定,但定親時,能有一對親手抓來的活著的大雁,才是最好的誠意,不是嗎?”
王雅懿微怔了怔,咬牙道:“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何用!他已經死了!謝七郎如何死的,謝氏尚不敢質疑,你有何資格過問?你即便說一萬次他為我而死,也沒有用!因為沒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是自己熬不過死的!”
衛廷之笑道:“謝氏要顧慮的太多,某卻不用。某將此事告訴你,不是為了讓你追悔莫及。即便某現在說,你哪怕肯晚些退親,讓他有信念熬過高燒,他也許不會死。畢竟他一直都是個充滿希望的人……可一如你所說,都是‘也許’,人生的‘也許’永遠不會成真了,可總該有人,為這這件事負責,你王氏的落井下石背信棄義,何嘗能饒過呢?”
王雅懿咬著嘴唇:“我王氏不管如何,如今你也只能看著!若你現在將洪哲交出來,我可當此事沒發生過,不然,你當真以為我已能任你欺凌了嗎?”
衛廷之輕笑了一聲,眉宇間卻有種說不出的冷硬與厭煩:“洪哲不過是個化名,那一家人也當真是我衛氏世僕。從你來此後,這世上就再沒有洪哲這個人了!不過,見你還是這般執迷不悟,某心中忐忑全無。”
“我與阿哲如何陰暗,自小奉行的都是君子之道,此事不妥,某與阿哲何嘗不知,可人心總該有底限,可王女郎,能將自私與冷漠,奉行的這般徹底,合該有此一報。”
王雅懿側目望向門口,咬牙道:“衛廷之!我雖是隨你來此了,可你當真以為我就沒有後手嗎!若冉荷三日不見我回帝京,定然回府告訴我母親,你以為我父親會放過你衛氏不成!”
衛廷之抿唇一笑:“直至此時,女郎還要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