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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知道。慕禾想起過往時日,無論婚前婚後,都是溫珩的主動,而她則是會對親暱行為感到窘迫不適應的體質。
又一陣。
慕禾在他懷中打了個呵欠,“抱好了沒?”
溫珩聲音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沒有。”頓一頓,“明天我就要去洛城了,要多抱一會。”
又是去洛城?
想到明天就可以不用疲心應付他,慕禾心中頓時好過不少。
如今她沒有喝酒,也沒有神志不清、綿軟無力,所以並不會擔心溫珩會對她亂來。溫珩想必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要求睡在床上。
趴在他身上,寂靜無聲的等一個釋放的訊號,慕禾腦中混混沌沌的,不曉得在想什麼,一個恍神間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
月光幽白透過窗臺投射下來,少了床帳的遮掩那光芒就變得微有些刺眼起來。
慕禾眼睫忽然的一顫,睜開眼觸到一縷月光,墨色的瞳中一閃而過的迷茫。望了望四周,然後才微微抬起頭,看到自己身下壓著的溫珩。
月光之下,他呼吸沉穩,膚若瓷般細膩,唇色卻有些偏淡,五官輪廓完美好看得近妖,無論何時看來,都是一份很難讓人把持得住的美色。
只是那眉心似有若無的顰起,扣在她腰間的手似乎還在微微用力,好似睡得並不安穩的模樣。
本來麼,她的頭枕著他的胸膛,能睡好才怪了。
然而最叫慕禾想不透的是,他竟敢這麼毫無防備的在她面前,就這樣睡去。
這樣的有恃無恐,像是吃定她不會傷害他一般。
慕禾偏淡的眸光幽幽的落定在溫珩眼皮上,那裡有一道淺淡得幾乎辨不出的傷疤,為微翹纖長的睫毛所遮掩,就算認真去看也辨的吃力。
便就是這樣的一道傷,曾經是她心底最柔軟疼惜,而如今,則成了無形刺心的束縛……
……
十年前。擊敗慕容凌和正式成為棲梧山莊少莊主之中短短七天的間隔時間,她呆在後山便受了三次的暗殺。那時雖然心涼,可慕禾早知道自己在山莊不受待見的現狀,更知道自己搶了別人的前程,會受到這樣的對待無可厚非。
前兩次都是實刀實槍,蒙著面卻格外眼熟的人於半夜闖進來的。
第一次的時候,慕禾拿繩子將那三四人綁做一堆,並不去摘他們的面罩,蹲在一邊問,“我如果放了你們,你們能不能也放過我?”
軟言相勸,那些個殺手紛紛冷哼,瞥向她的目光猶若是仗了人勢的癩皮狗,在那裡無所謂的狂吠。
慕禾在屋內轉來轉去,還是決定將人放了。
這一毫無震懾性,甚至於可稱得上懦弱的行為,使第二次行刺之人舉措更加猖獗,像是給人發現了軟肋。
第二次的刺殺,那為首的刺客在慕禾將劍比在他脖頸之上時亦能從容,都不屑於隱藏聲音與身份,”慕小姐好大的本事,佔了我少主的位置,還要血洗我棲梧山莊麼?“
隱隱倨傲的語態,像是以為能將她怯弱的心境掌控在手。即便是武力不及,也要在她心中狠狠剜上一刀才好。
慕禾望入刺客那攜著幾分居高臨下的眼,手腕毫無預兆的輕輕一帶,彷彿只是一個自然收劍的動作。身前之人卻突兀發出一聲驚恐的嘶音,墜地前鮮血若泉猛然噴湧而出,沾染上草葉。
慕禾執劍而立,看似單薄的身影,卻有說不清壓制的魄力,手法之乾脆果決,更是瞧不出半點仁慈猶豫。
她也曾想,都決定了要做少莊主,自然更想討得所有人歡心,即便不算喜歡,上次她放過他們,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忍讓?她只是想和所有人曾不待見她的人平和的相處。
可說到頭都是人善被人欺罷了。
慕禾一貫清澈的眸中無多少波動,掃過面呈驚慌,幾分退色的眾刺客。和眼前,她第一個手刃的,並不能稱之為仇人的人,”把他帶下山去。“
眾刺客之中竟無一人想過反抗,小心翼翼的上前,一面死死盯著慕禾,一面將地上的人拖起。面無人色,匆匆離去。
慕容凌如今指使不動棲梧山莊的暗衛,心中急切想動手腳,便召集了一些殺手素質堪憂的狐朋狗友。在慕禾這方寸全失之後,下山時竟還被守衛擒住了。
慕禾第二日被召入棲梧山莊,舅舅坐在大殿之上指過廳下之人,問她,”昨夜是不是這些人向你行刺了?”
人全都換了,都是些生面孔。怯怯的,一臉的苦相。慕容凌坐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