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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這樣想的。所以再然後,連回眸都不曾有過。
梨鎮之中,有個很有名的說書樓,裡頭的先生最會將的便是靈異鬼怪的故事,直能講得人在大堂之中也背脊發涼,口乾舌燥。
她其實不怕這個,怕這個的是溫珩。聽著聽著,會有些犯困。可回去之後,華大夫又會讓她開口說很多話,她並不是不想說,是覺著倦,想要一個人安靜的待著。耳邊的說書聲絮絮,樓中不住有人輕輕倒抽著涼氣,而她趴在桌上安然的打盹。
便是丁零當啷有人匆匆離去的腳步響起時,有人極輕的在她身邊的位置落座,小心翼翼的牽住了她的衣袖。
修長的指尖,攥得隱隱發白。卻執拗得不肯離去。
如果那個時候,不曾那麼睏倦,只消微微睜眼,或許此時此刻,心中便不會那麼困惑。
可那時早已成死灰的心,連睜眼這麼一絲絲的期待,都不曾有過。
……
三天的風平浪靜,三夜的噩夢纏身,慕禾只覺自己渾渾噩噩,再這麼下去,怕是自己首先要給折騰病了。
九齡乖乖的給她錘著肩,小聲道,“師父,明天楊鎮上的傷員都要被撤走了,前線連續告捷,他們都往前線趕了。咱們要跟著去麼?”
“不用。”慕禾揉著額心,壓下一陣突如起來的心悸,“等他們撤走之後,我們便去別的地方吧。”
九齡一愣,點頭稱是。他並非一個會說乖巧話的弟子,看到慕禾一副疲倦的模樣,雖然心中擔憂,卻不曉得該怎麼開口,給慕禾捏了下肩便去後院做晚飯了。
這天天色沉得很快,西方的天邊燒透了一片火似的雲,遠遠望著,縱然格外的刺目,卻會與人一種微妙的溫暖之感。
慕禾伏在二樓的窗臺上,眸前一片光亮,不知不覺的睡去。
這一覺不曉得睡得多久,睜眼時面前空蕩蕩的庭院已經沒入一片漆黑,回首樓下,竟也未有半點的燭光。
慕禾心中微微一跳,起身去開門,才發覺傷者一個都不在了,醫館的門大敞著,透進來些冰冷的風。隱隱約約,有哀切的哭聲如訴。
遙遙的有一點火光一跳一跳的跑進門來,九齡停在她面前,彎腰撐著腿,提著燈,喘息著,臉色隱沒在燭光投射的陰影之中,許久許久才喘過氣來。
以稚嫩的嗓音,懷著讓人無法質疑的真摯,開口。
“師父,溫相殉亡了。”
☆、37|
溫珩是被強弩從馬背上射下來的,受傷後掉入了敵人堆之中,之後就再沒能起身。
欽州的那一戰格外的慘烈,屍橫遍野,雙方具是損失慘重。
溫珩的屍身沒有被帶回來。
交戰的戰場是在山地之中的小型平原,進出入山口都是逼仄的山道,雙方同時從不同方向退兵,運輸不便,附帶傷者已經是極大的負累,更何況是屍身。
溫珩是受傷之後,落在敵人堆中的。以他將領的身份,敵方無論是誰見著,都想要上前砍上兩刀,誰知曉得最後會是個怎樣的模樣。
最可能的,莫過於身首異處,被人帶回去邀功行賞了。
起初大部隊共同尋找幾個時辰無果之後,天色漸漸轉黑,將領擔心敵方會派人回來暗襲,只得讓人撤回。
又聽聞有將士之後偷偷回去戰場,搜尋了一夜,仍是無果。驍國那邊也沒有訊息,正是因此,眾人才仍懷揣著一份希望,以為溫珩會有一天再歸來。
可他們不知道,溫珩本就是負著嚴重內傷上的戰場,再受一記強弩,不可能還能熬得下來。
若不是因為他身受重傷,更不可能會被強弩擊中。
溫珩身死的訊息來得突然,前一日還有捷報傳來,後一日就是舉國的恐慌與悽惶,街道上都有抑制不住的哭泣聲。
可那哭聲之中多少絕望悲切,誰人又能說得清楚?
僅僅是因為失了他,祁國便也失了勝算的保障。
為當權者的倒塌而絕望,無論那人是不是溫珩
……
最開始從九齡那聽聞溫珩沒了的訊息時,慕禾並沒什麼觸動,只是一瞬間腦中空茫,足足愣了半晌,才垂眸淡淡道出四字,“死要見屍。”
話說出口的那一瞬,自己也道不出是個怎樣的感覺。
覺著自己可笑,也覺著這紛擾亂世,湊巧得可笑。
偏偏要在聽聞溫珩死訊的前一日,於痴纏的噩夢之中,再度回憶起早已淡忘的記憶,串連著蛛絲馬跡,讓她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