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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舊恨攢在一起,這兔子怕是真的要成桌上的菜了。
胡安和則幸災樂禍地舀了湯汁拌飯,躲著阿梨偷偷地罵,“蠢兔子,活該!”
一餐飯很快結束,阿梨實在不忍心看兔子可憐巴巴的樣子,拿著針線去馮氏屋裡,和她一起做活兒聊天。
薛延和胡安和對面坐著,拿起酒杯碰了下,又說起白日的事情。
薛延胃不好,胡安和酒量差,阿梨怕他倆再弄出什麼累贅來,不敢多弄,只溫了小半瓶,一人兩口杯的量,既不會醉人,還能在冬日裡暖身子,最合適。
胡安和砸吧砸吧嘴,與薛延道,“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薛延挑了口肉到嘴裡,眯著眼道,“我本沒想那麼快收拾他的,是他非要找死。”
一想到阿梨白日時候被石友榮嚇到的樣子,薛延就覺著一股火竄上喉頭,燥得想要殺人。
胡安和問,“那咱們怎麼辦?”
侯才良這個人卑鄙又下作,但好歹也是個做官的人,主簿不是什麼高官,但他身後有付祿遠,還有一眾街頭混混。地頭蛇最不好惹,何況他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銀子撐腰,很難與侯才良相抗衡。
薛延抿了口酒,撩了眼皮看著胡安和,緩緩道,“費無極設計滅郄宛的故事,聽過沒?”
胡安和愣了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聽過。”
此事出自《呂氏春秋》,講的是春秋末年時候,楚國佞臣費無極因妒忌而害死深受百姓愛戴的左尹郄宛的故事,這其中,費無極用了一出極為漂亮的反間計。
他先去尋令尹子常,告訴他,郄宛想請他喝酒轉了頭,他又去找郄宛,與他說,“令尹想到你家來喝酒。”郄宛出身低賤,聽說令尹要來,自然惶恐,問費無極道,“我該拿什麼招待令尹呢?”
費無忌說:“令尹喜歡鎧甲兵器,到時候你將這些擺在門口,令尹自然會駐足觀賞,到時候你再趁機進獻給他。”
而等到擺宴那一天,郄宛果真聽了費無忌的話,將鎧甲武器都擺在了門口,費無忌卻轉頭對令尹說了另一番話,言辭懇切,一派真摯惶恐,“令尹啊,我差點就害了您,郄宛他想殺您,鎧甲兵器都已經藏在門口了!”
令尹大驚,忙派人去察看,見果真是這樣,大怒,沒多久就派兵進攻了郄宛,殺死了他。
胡安和憑著自己過人的記憶力,將《呂氏春秋》的原文給背了一遍,但末了還是沒想明白,茫然看向薛延,“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薛延嫌棄看著他,撇唇道,“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就知道背背背,不會思考,讀了又有什麼用。”
胡安和最恨自己的讀書人身份被質疑,被薛延一通鄙夷給氣的不輕,但又實在想知道薛延到底在想什麼,豁下臉皮道,“成成成,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那您能不能好好給我講講,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薛延挑眉,問,“怎麼才能把侯才良弄垮?”說我,他也不等胡安和回答,自顧自道,“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和付祿遠之間出現隔閡。一個小小主簿能耍出什麼威風來,何況他現在還是在幾十裡外的永定,若沒了付祿遠,他就是個屁!再者,到時候說不準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他們倆窩裡咬,就夠咱們看熱鬧的了。”
胡安和呆呆點點頭,又問,“怎麼才能讓他們有隔閡?”
薛延反問,“令尹子常為什麼要殺郄宛?”
胡安和搖搖頭,薛延勾著唇笑,拿筷子敲了敲碗邊,繼續道,“第一,這二人之間,本就有猜疑,郄宛雖出身低賤,但深受百姓愛戴,費無極忌憚他,子常也忌憚。第二,這二人之間,沒有及時交流,所以才給了費無極這個機會,讓他能鑽空子。第三,費無極逮著了這個機會,把子常和郄宛之間的猜疑給落實了,子常惱怒後怕,最後才下了殺手。”
胡安和聽完,終於聰明一把,回過神道,“我知曉你的意思了。”他兩手比劃著,眉飛色舞,“現如今,侯才良在永定做主簿,付祿遠在隴縣做主簿,兩縣距離七十里,交通不便。而為什麼侯才良會跑去永定,就是因為隴縣有付祿遠壓著他,他做不大,所以才走。付祿遠他又不是個傻子,對其中緣由心中肯定清清楚楚,只是礙於利益裙帶關係,不便挑明,但憑著他那個小人性子,定是早就對侯才良不滿於心的……”
薛延讚歎道,“不錯。”
胡安和眼睛亮亮,舔唇問,“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等機會。”薛延展了展臂,冷哼一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