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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知貢舉雖然是臨時點派,卻也有跡可循,根據官場資歷等推算,便能夠事先預測到提學官的人選,自是早作準備,若能揣摩到提學官喜好與文風政見方向之類,考試的勝算自然多出幾分來。
況且州試不比省試,並不算太過嚴格,其中的可操作性也相當的寬裕,這便使得諸多考生有了鑽營的機會。
這位範文陽也是杭州人氏,有心提攜本土才人,這才藉著重午佳節的名頭,參加文會雅集,給杭州士子們一些提點。
除了範文陽和陳公望這邊,便屬周甫彥身邊最是熱鬧,適才他便妙手譜佳作,贏得滿座讚譽,此時虞白芍正輕撫琴絃,幽幽唱著這首新詞。
“新綠小池塘。風簾動,碎影舞斜陽。羨金屋去來,舊時巢燕,土花繚繞,前度莓牆。繡閣鳳幃深幾許,曾聽得理絲簧。欲說又休,慮乖芳信,未歌先咽,愁近清觴。”
“ 遙知新妝了,開朱戶,應自待月西廂。最苦夢魂,今宵不到伊行。問甚時說與,佳音密耗,寄將秦鏡,偷換韓香。天便教人,霎時廝見何妨。”
作為思凡樓的魁首,虞白芍聲色俱佳,姿色身段自不用說,難得一手古琴堪稱絕技,那纖纖素手弄弦按品,著實賞心悅目,其質純淨,其色淡雅,一如紅塵之中一朵孤芳青蓮,勝似素雅平近的大家閨秀。
巧兮能夠成為思凡樓的紅牌,自然也當得起色藝雙絕,奈何正是少了這一股氣質,才屈居人下,如今聽得第一才子為虞白芍所寫的新詞,心裡也便洩了氣,想著今次文會,自家失了先機,又無才子襯托,該是無功而返了。
平素裡對她巧兮多有吹捧的文人才子此時都巴不得擠進周甫彥與虞白芍的圈子內,竟然對巧兮的到來沒有任何表示,這也讓她頗感心寒。
心中只是一嘆,倒是有些懊悔,若是這般,還不如留在芙蓉樓的畫舫呢。
只是舉目望去,巧兮只覺每個人都不認得自家一般,說不出的悽慘,而後便見得一名儒生帶著淡淡的笑容,獨坐一隅,卻又並無孤芳自賞的傲氣,哪怕無人刻意結交,也讓人不覺其受到冷遇,單是這份氣度與風華,便與人生出一種蒙塵之珠的感覺來。
只是巧兮再細看了一眼,心頭便浮現出怪異的熟悉感覺來,這儒生面容清秀俊逸,笑容淡然素雅,輪廓上倒是與那個亂彈琴的傢伙有七八分相似呢!
其實巧兮並沒有看錯,這便是參加重午文會的蘇家大公子蘇瑜了。
蘇瑜棄學從商之後,對這類雅集聚會便少有參與,但圈子內的人,他也都認得,只是如今諸多才子似乎刻意跟他保持距離,似乎生怕從他身上沾染了銅臭一般。
見得巧兮踟躕不知該在何處落座,蘇瑜便起身來請,他畢竟久戰於商場,人情練達即文章,深諳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
“巧兮姑娘請了,可曾記得西溪河畔的蘇亮之?”
蘇瑜如此一開口,巧兮倒是真的想起來,兩年前蘇家與趙家於西溪河畔舉辦中元詩會,思凡樓的各位姐妹都請將了過去,只是她當時不過是個無人注意的小角色,沒想到蘇瑜居然能夠記得。
在這樣的情況下,蘇瑜此舉到真真是雪中送炭,使得巧兮有些受寵若驚而倍感溫暖,當即落座於蘇瑜身側,兩廂交談,蘇瑜談吐不凡,風度翩翩,果是相談甚歡,巧兮也是時不時掩嘴而笑,頓時覺得自己融入到了這文會當中,再看蘇瑜的眼色,便多有不同了。
交際場中,只要不是愚笨之人,總能很快熟絡起來,迅速建立自己的圈子,免得被人看低,一些個與會的孤家寡人正愁找不到組織,見巧兮與蘇瑜這邊開啟了局面,便漸漸加入進來,這小片地方也就變得更加的熱鬧。
範文陽見得此情此景,不由感慨道:“我杭州人傑地靈,鍾靈毓秀,盡出風流,這年輕一輩,著實讓我等側目了,憶起吾輩讀書之時,也未嘗有此等優雅風流,實是新人換舊顏了。”
“光啟本就是我杭州文壇的領袖,往後說不得又要高升,若非有光啟提拔回護,這幫只會舞文弄墨的小子,又如何能成材以擔風雨。”
陳公望呵呵一笑,極為誠懇地附和道,範文陽連連擺手,卻並未多言,臉上得意難以壓抑。
正說話間,卻聽得周甫彥那處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陳公望一看,不由皺了眉頭,那人不正是宋知晉麼!
只見得宋知晉領了一個青袍士子,與周甫彥介紹道:“俊之兄,這位便是劉質,三月裡作出《人面桃花》的那位幕後之人了!”
宋知晉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