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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聖教主周遊天下,早已看破紅塵,於他而言,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山外青山樓外樓,強中自有強中手,面對黑白子的攻殺,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做一件有十足把握之事,與明知道沒有把握也要去做,這等心態境界高下立判。
他已經老了,就似周侗這般,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他們這些老頭子,終究還是要讓路於年輕人,更不可阻擋年輕人的前路。
他與周侗今次前來,說是保護蘇牧,實則不然,他們其實是在給蘇牧鋪路,是在給蘇牧當踏腳石,將蘇牧推上更高更遠的路途,因為他們知道,蘇牧能夠引領這個時代,走向更加光明的未來!
他們隻身北上,跋涉千里,可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僅剩的這一點用處,用自己已經老朽的身軀與靈魂,為蘇牧當一回踏腳石麼!
念及此處,他扭頭朝蘇牧投去一個笑容,沉聲道:“小子,看你的了!”
這話音未落,聖教主已經踏步向前,主動迎向了那宗主刀頭,雙掌合十,似萬佛朝宗,就要夾住那刀頭!
他並不知道自己能否阻下這刀頭,但從他踏足向前開始,蘇牧就已經安全了。
但蘇牧千里而來,難道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安全嗎?
不!
若是如此,他又何必來自尋死路,他要的永遠不是安全,只有將黑白子和始可汗除去,才能安全!
雙手緊握手中刀柄,蘇牧便在這大風大雨雷霆閃耀的黑夜之中,倒拖著宗主之刃,從聖教主的身後狂奔而來!
他猛然一聲咆哮,九陽九陰內功盡數爆發,將體內的氣勁全數灌注於雙臂之中,揮出了足以力劈華山的一刀!
刀刃本來就沉重,加上蘇牧如此全力施為,那宗主之刃彷彿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帶著蘇牧在狂風暴雨之中旋轉飛舞,如同一片毫無軌跡可循的飛葉!
那旋轉的刀刃與蘇牧的身影相互交換,越過聖教主的頭頂,蘇牧的腳尖點在聖教主的肩頭,而後陡然變向,斬向了黑白子!
黑白子已經碎了一臂,見得蘇牧全力一斬,已然不再去兼顧聖教主能否接下他的刀頭,因為身後的周侗同樣朝他的後腰轟來了一拳!
“霹靂!”
又是一道驚雷砸落,光耀大地,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風雨仍舊大作,但整個世界卻突然安靜下來了一般。
巨大的宗主之刃就架在了黑白子的脖頸上,因為他的右手扭曲,竟然抓住了刀背!
而他的身後,周侗的拳頭就輕輕貼在了他的後腰之上。
越過蘇牧的肩頭,他能夠看到,那刀頭已經斬入聖教主的左肩,他的大半個身子全是鮮血,雙手卻仍舊夾住刀刃。
“呼。。。”
黑白子終於吐出了最後的濁氣,卻並沒有吸氣,那大雨沖刷之下,他的臉色並無蒼白,反而帶著迴光返照的紅潤。
他的雙眸看著眼前的蘇牧,看著蘇牧那堅毅的雙眸,看著蘇牧臉上的金印,看著這個長髮被風雨打亂的孩子。
他想說些什麼,但體內氣機已絕,再沒有能說出口,他只是鬆開捏住刀背的手,輕輕覆在了蘇牧的臉上,就好像家中的長者在撫慰後輩,那眸光彷彿在說,孩子,辛苦了。
周侗的拳頭猛然一震,黑白子的脊背喀嚓嚓作響,整條脊柱從龍尾開始,一直碎到了頸喉,黑白子一頭撞在宗主之刃上,身首異處!
蘇牧仍舊平舉這宗主之刃,他的左手需要託舉著刀刃,才不至於讓刀刃抖動半分。
黑白子的無頭屍體沒有倒下,因為周侗的拳頭還貼著他的身體。
蘇牧稍稍轉頭,脖頸上頓時出現一條血痕,因為黑白子的食指上,帶著一枚血色的龍爪指套,若他將指套往下移三分,蘇牧的脖頸就會被切斷。
但他卻用最後的機會,撫摸了蘇牧的臉。
他是隱宗的實際掌權人,他將始可汗扶植起來,他將整個北方大地鬧騰得屍橫遍野 血流成河,即便在死之前的那一刻,他仍舊主導著基輔羅斯人的下一步計劃。
可無論如何,他都是演真宗的人,即便他做了很多不為世人接受的事情,但他是演真宗的人,而演真宗的宗旨,從來都是為了維護漢民族的延續。
或許他讓先祖失望了,或許他的行事方式真的錯了,但隱宗已經誤入歧途很多代,直到他這一代,也只不過是繼承先輩們的遺志,即便這種遺志早已漸漸與演真宗的宗旨背道而馳。
黑白子早已發現了這一點,但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