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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士信略微遲疑,心中有些掛念家中事以及蘇定方的安置,想早一些回家。但念及李建成送他府邸又助他弄來陌刀與軍馬,要不是得他幫助陌刀隊還一時組不起來。沒有陌刀隊也就沒有那兩場暢快淋漓的大勝了,故而一口應了下來。
李建成更是大喜,心中巨石落地。若是原來的羅士信,縱然是秦王一黨,也沒什麼。李世民南征北戰,麾下心腹將領多不勝數,多一個也就一個。可如今羅士信貴為大將軍,若依附李世民,那對他來說,就是不能用一點點威脅來形容了。
羅士信現在應了他的邀請,也就意味著不是秦王一黨,至少沒有涇渭分明。
李建成欣喜之餘,也難免苦澀,因為當初錯誤的選擇,造成了現在失控的局面。
兩人轉出太極殿取來承天門寄放的馬匹,轉道玄武門往東宮行去。
經過玄武門,羅士信念及多年後的玄武門之變,瞄了一眼李建成,不去多想。發展到現在,自己已經是右驍衛大將軍,有著一定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去抱任何人的大腿。兄弟相殘的人間慘劇還有三四年才會發生,現在還是李淵做皇帝,他們兄弟的事情,能不參合就不參合,免得惹得一身騷。
入得東宮,羅士信左右觀望發現東宮一切異常節儉,草木假山都充滿了歲月的痕跡。跟著李建成來到會客大廳,大廳的擺設也無任何奢華之氣,典雅簡單,傢俱專修的盆景亦看不出名貴。羅士信瞧得暗自點頭,相傳李建成身為太子卻勤奮節儉卻也不虛。
李建成此次邀請羅士信來也無別的事情,只是純粹的拉攏關係套近乎。羅士信現在很得李淵欣賞器重,位高權重,在朝堂上已有一定的發言權,打好關係沒有任何壞處。
李建成較之李世民更為健談,羅士信因與李世民興趣相同,互聊軍事,都夠尿到一壺。李建成卻憑一張嘴帶動著氣氛,婉如多年不見的好友,談天說地,雖沒有固定主題,卻彼此開懷盡興,能夠令人產生相見恨晚的感覺。論待人處事的圓滑成熟,李建成妥妥的在李世民之上。
夜幕降臨,快到了關宮門的時辰,羅士信起身告辭。
這時急促的腳步聲走了闖了進來,一個看不見腦袋的人竟然直接闖進了太子府的會客室。
來人以身形來說還算魁梧,穿著一身寬鬆的金色胡服,腰間掛著一把彎刀,背上還掛著弓箭,左右雙肩一手扛著一頭三百多斤的大野豬,將腦袋都遮住了。
羅士信滿心好奇,不知誰有這番能耐,直闖太子府不說還能配著刀箭。
來人將臂上的兩頭大野豬丟在地上,露出了一張黑醜的長臉。
那張臉怎麼形容呢!
長的跟馬面一樣,臉上遍佈雀斑,小眼睛大鼻子小耳朵闊嘴巴,右臉上頰上生著一顆大痣。五官不正眼鼻口根本搭配不到一起去,簡直就是一個麵糰亂揉一下的結果。
竟然有醜成這樣的人!
人怎麼能醜成這樣!
羅士信儘管知道以人醜品論人很不道德,可對方實在是太醜了,醜到了一個境界,一個讓人無法忍受的境界。
“大哥,收穫不錯,給你送兩頭野味嚐嚐!”醜鬼看也不看羅士信一眼,無視了他的存在,直接對上了李建成。
一個稱呼,讓羅士信瞬間明白了來人的身份……他看了看李建成,在看了看醜鬼,腦中浮現李世民、李淵的模樣,只有一個念頭,這真是李淵的種嘛?
李建成溫文爾雅,風(流)倜儻,在後世絕對是迷倒萬千少女的大明星,李世民陽剛英武,灑脫帥氣,與李建成對比鮮明,不相上下。李淵雖上了年紀,卻也是額角寬廣,相貌堂堂。
可這醜鬼李家的老四李元吉哪有半點李淵、李建成、李世民的樣子,難怪以賢惠著稱的竇皇后會嫌棄了。
羅士信依稀記得歷史上竇皇后生下李元吉後,只是看了一眼,二話不說就讓人將這個兒子丟了。都說兒不嫌母醜,反過來母親更加沒理由嫌棄自己的骨肉,可偏偏李元吉的醜,居然讓生身母親都無法忍受。
現在的羅士信,有點能夠體會竇皇后當時的心情了,李元吉生下來的時候一定是臉著地的。
李元吉沒將羅士信看在眼裡,羅士信也對於忘恩負義李元吉沒有什麼好感,只是打了一個招呼,再次告辭。
李建成親自將羅士信送出太子府,李元吉滿心不情願,卻也跟在一旁,但見羅士信上了赤驃離去,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叫道:“大哥,這馬兒是羅士信的?”
李建成點頭道:“是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