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曲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也好歹與從前是雲泥之別了。他倒也看得開,知曉自己在任上便算了,在這權貴如雲的長安,實在也算不上是多聰敏,故而與各位權貴相交也是和稀泥一般。
任豪甚麼事情也不摻和,安心在家享榮華富貴,而路氏倒是交際愈發廣了。
她生來八面玲瓏,現下也不是能安心在府裡閒著的性子,更何況她又溫和可親,沒甚麼架子,身上還有點書香氣,倒是叫旁人對於任家有所改觀。
畢竟皇后的出身的確不算好,即便無人嘴碎亂嚼舌根,但心裡瞧不上任家的大有其人。路氏便是知曉這些,故而才更不能躲清閒。
她心裡明鏡兒似的。現下任家雖說是權貴了,但到底是虛的。手裡既沒甚麼權利,也沒甚麼人才,那無論如何也叫人高看不起來。
若是她身為主母,再縮在府裡,或是謹小慎微不敢交際,又愛露怯,那叫自家姑娘怎麼過?
是,她也知道,阿辭就是那樣的性子。別人瞧不上任家,阿辭也未必有甚麼感覺。這長安顯貴人家,不知多少張嘴巴,吧嗒吧嗒又堵不住。
堵不住就不堵了吧,任豐年是真覺得無所謂啊,不可能她嫁給皇帝,受盡寵愛,生了太子,還要人見人愛吧?
但路氏就是覺得不成。
她能讓旁人少說些,那便會去做。無論如何,也不能叫自家姑娘遭那些背地裡的閒話。故而她辛苦交際,因著有幾分淡然氣質在,倒是得了許多人的好感。
時間久了,大家看著任夫人端莊大氣,長袖善舞的樣兒,倒是對宮裡那位,據說出身不算好的皇后娘娘有所改觀。這樣的夫人教出來的,風姿儀態大約也差不到哪裡去。
任豐年不知道那麼多,她就是覺得孃親愛交際也是正常,故而時不時也賞些宮中吃食去宴上,好給孃親長長臉。
路氏回了國公府裡,便聽青杳報道:“國公爺今次把時候的芫兒抬了房。”
路氏嗯一聲,啜口茶道:“賞兩匹綢緞,一對赤金簪子,和舊年我在曹夫人那頭得的紫玉鐲給她。”
她又添上一句:“叫她好生侍奉著國公爺。”
路氏近年來,也不在意任豪房內的事體了,橫豎他愛怎麼著都成,就是別把自己折騰死了。
她現下要著手的便是越年的親事。
這孩子越長越大,瞧著還是呆呆的樣子。幸好脾氣不暴,大人講的話也都聽得進去,將來娶了媳婦還能和和美美的。今次她進宮去,阿辭也問了越年娶親的事體,還說想讓陛下給賜婚。
只路氏卻拒絕了。
陛下賜婚,自然是莫大的榮耀。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要你情我願的好啊,何況越年確實是個傻的,叫人家姑娘不情不願嫁過來,又能有甚麼好果子吃?
她寧可找個大氣些的,出身低了也沒所謂,就是不能攪事。這般不但讓府裡不安寧,阿辭在宮裡也憂心,不就本末倒置了。
路氏掌著燈,細細密密的名冊一點點看著,她拿著筆一家家勾畫,心中思量著各樣可能性。
天色黑沉,轉眼子時也過了。
路氏喉嚨裡頭有些癢,咳嗽兩聲,面色帶了些許疲倦。
青杳上前服侍她梳洗更衣,還道:“夫人也該早些歇息,現下又快到夏日裡了,天晚得慢些也是有的。您這總是歇不夠,第二日起來還要理那家事,總是太損身子……”
青杳跟了她二十多年了,先頭玉芝死了,便只有她最得路氏的心。這麼多年,青杳也不肯嫁人,路氏都瞧在眼裡,面上卻甚少露出來。只她待青杳到底不同些,聽她絮叨這些,也只是笑著拍拍她的手。
第二日路氏一早醒來,便收到了任家主支的信函。
她笑了笑,叫青杳在旁邊讀,她只閉著眼聽。
這繞來繞去,還不是在哭窮?
只當年分家時候講的好端端的,往後錢財上互不相干的,怎地如今又來貼著。
路氏拿手無意識地敲著紅木扶手,露出淡淡的笑來:“那便撥給他們二百兩銀子。”
青杳點點頭,猶豫一下道:“夫人……這老太太信上大約,還不止想要這點銀子呢,若是咱們不給全,他們接著再來哭窮又怎麼辦?到底應酬傷腦筋……”何況國公府不缺那點銀子。
路氏似笑非笑道:“那便讓他們繼續來討價還價罷。”
她一向知曉,周氏這老婦,把自己的面子瞧得比甚麼都重要呢。這一次又一次要錢,開口就是筆大數目,人家親戚打秋風還要來府上轉轉呢,她倒好,張口就是八千兩,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