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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此時正在杏香園,跟翟傢俬養的樂班姑娘們一起合琴。
她本來以為此處音律教頭應該是那個琵琶琴藝高超的琴娘,可是卻另有師傅。秦嫣跟大家合了一會兒琴,又問,家主會不會讓她在什麼場合表演?她想準備準備。
大家均一問三不知。
問起杏香園常獨自彈琵琶的琴娘,大家告訴她,琴娘總在入夜開始彈,那時候杏香園其餘人等是不讓發出聲音的。還說,從來沒有人見過琴孃的真實面貌。秦嫣覺得奇怪,她還以為琴娘是翟家主的妾室,聽這模樣,似乎也不是。
本來還想問問翟家主母的事情,看著似乎根本沒這個人。秦嫣也就不冒昧詢問,招人討厭了。
跟樂班眾人練了琴,便可以吃日膳。
她不喜歡一個人在房子裡吃飯,這一回管十一娘也沒管她了,讓她跟杏香園的諸位樂師一起吃了頓簡單的湯餅。此處也是眾人合食,坐在一個大案上,一人一碗湯餅,燒鵝做的高湯,很是鮮美。還有一些精緻小菜。
秦嫣說,身為樂師都吃得如此好,肯定主人吃得更好。大家都笑了,說翟家主是很注意飲食起居的。
吃完了日膳,大家又三三兩兩去了水榭,加緊練習。說是翟家主精通音律,每日不練足時間,功夫不到就無法在翟家立足的。音律教頭姚娘子手中拿了瓦磬,大家便合奏起了來自龜茲的《善善摩尼》。說是最近翟家主喜歡聽這首曲子,秦嫣一邊看著別人的指掌執行,一邊跟著揣摩,慢慢跟著。
忽有翟家僕人過來叫她:“花蕊娘子,翟家主有請。”
秦嫣小小緊張了一下,收了琵琶,跟著那家僕走到水榭門外,問道:“家主叫我做什麼?”
越是跟翟家的樂班接觸,她越覺得自己琴藝平常,只怕不能如家主的意。
“家主喝茶,相請小娘子彈琵琶。”
“啊?”果然是要她去獻醜了,秦嫣無法,道:“奴婢遵命。”
秦嫣告別了杏香園諸人,拿著琵琶走出水榭。路過自己住的小客房。右手拐出去,由著家僕帶路,走出杏香園,面前是一個水塘。
敦煌是個綠洲,地層下面有祁連山的積雪積水層。只是蓄水很深,翟家挖了深井,數十年經營之下,有了這麼一片池塘。此刻初春,荷葉尖兒都不曾冒出一點,只有幾十根去年的殘荷杆子,在天光水影中倒映出頗有意趣的紋樣。
秦嫣跟在家僕身後走過池塘,抬起頭,看到翟家主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株大槐樹下。槐樹上新芽如玉,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他的臉上。秦嫣心道,不會吧,翟家主親自來接她去彈琴?感覺自己好大的面子。翟羽見到她的臉,身為奴婢,並沒有因為家主的親自相迎有什麼太多的波動。
他眉間不動聲色。對秦嫣道:“過來,我帶你去飲茶的地方。”
秦嫣便託著琵琶跟在他身後。
翟家的院子都按照中原樣式建造,每一處的亭臺樓榭簃,皆花木相雜,移步一景。四季綠植精心排布,這個季節又是花開如錦的日子,香氣四染。
秦嫣低頭跟在翟羽的身後,當秦嫣跟著他的腳步走上一座白玉石橋,一種異樣的熟悉感無可抑制地從腦海中升起。她忍不住仰頭看了看翟羽的背影。他身形比翟容高了一些,又是玄衣,越發令人覺得高不可攀。可是這種高不可攀卻並沒有帶給她危崖冷峻的感覺,而是如山如嶽,令人有一種情不自禁想依靠的錯覺。
秦嫣就沒有再低下頭,而是仰著頭,看著他挺直的脊背。因在家中,他沒有戴幘,只以一枚淡青色的玉環束髮,身上是玄色絲質窄袖遙�潰��等潭�沏挻�8�耪飧瞿兇有兇咴諢ㄏ闥囊緄耐ピ豪錚�吖�靜ê纈暗男∏牛��醯沒腥粼諉沃小�
那個時常出現在她夢境中的感覺,又似乎回來了。
她伸出手,想要像夢中一般,一把拉住那銙帶……
“阿父!”一個孩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軼兒身後跟著乳母、婢奴,蹦蹦跳跳著跑過來。“阿父去何處?”軼兒全力抬起手,正好拉住翟羽的銙帶,翟羽彎下腰,將軼兒亂抓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中:“阿父去喝茶,軼兒去不去?”
“軼兒不喜歡喝茶。”軼兒皺皺小臉,回頭看到秦嫣手中抱著的琵琶,問,“有曲子聽麼?有曲子聽我就去。”
“那就去吧。”翟羽拉著他的手,軼兒需要半仰著身子才能跟他拉著手同行,不過軼兒顯然不在乎,跟父親拉著手一起心情愉悅地向前走去。乳母、婢奴等皆退等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