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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民衛隊士兵攀著扶手登上機車,小夥子敬了個禮,很神氣地宣佈道:
“人民衛隊奉女皇陛下旨意,檢查所有過往列車!請你在無錫站內停車,配合檢查!”
火車司機光著汗津津的膀子,叼著菸捲,站在爐膛邊上,拄著煤鏟瞪眼睛罵道:
“你個瓜娃子,檢查啷個?老子七點鐘要把煤拉進蘇州貨場,晚點了咋子個搞法?還女皇陛下,女皇陛下又不給老子發薪水!”
這個青澀小夥子讓噎得不行,愣愣地站在那裡,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那個鐵路工人從另一邊也攀著扶手上來了,一邊低頭翻著一摞檔案,一邊說道:
“好了好了,儂也不要那麼大的火氣……偶問儂,是誰給儂發薪水啊?”
那火車司機轉過頭來看他一眼,一揚脖子:
“泰昌號鐵路公司!”
“嗯,泰昌號……好,偶看一看,”這個鐵路工人抽出一張帶簽字蓋章的電報紙遞給他,“這是儂泰昌號鐵路公司成都總部派來的電文,讓儂司機配合一切檢查……喏,下面還有儂無錫分公司劉經理的簽字蓋章。”
火車司機眯著眼睛一看,把電報紙拍還給他,鏟了一剷煤扔進爐膛裡:
“這就要得咯!啷個給老子發薪水,老子就聽啷個指揮!……喂,小夥子,檢查個啥子嘛,出啥子事情啦?”
……
機車後面第六節貨車上的煤堆裡,一隻烏黑的耳朵豎著,隱約聽到了這幾句大吼的對話。
阿南塔王子搖搖腦袋,把頭臉都鑽出煤堆,又推推身邊的帕猜,小聲說道:
“你聽到沒有?”
帕猜點點頭,他也聽到了:
“說這趟車終點是蘇州ˇ,要是上海就好了,咱們很快就能到哼了。”
“不能跟著進蘇州站,”王子露著黑臉上唯一的白牙,狠狠地說,“進了蘇州站他們就要卸煤,咱們就藏不住了!咱們這一身煤黑,得找地方洗一洗,然後想法子找個地方先藏一藏!”
帕猜說道:
“殿下,要不咱就跟著進蘇州站,在貨場上想辦法再扒上一列往東去的火車?說不定能一路到哼……”
阿南塔王子搖著頭,直接否定了:
“不行!他們為什麼不在這兒就檢查?為什麼要讓經過的火車都到站上去檢查?我告訴你,到了站上,肯定是每條鋼軌旁都站著密密麻麻計程車兵,可能還得牽著狗……火車站可能都成了大兵營了!不行,到了蘇州站上,我們沒有一點機會,只能被逮住!咱們說什麼都得在蘇州站以前下車!”
“殿下,要不,咱們就在這兒找個地方跳車吧?”
王子抬起身子,看看兩邊,嘆道:
“不行了,這兒已經靠近市區了,你看,兩邊全是民房……過了無錫站再說吧!無錫站咱們藏好一點……”
開過了道岔檢查哨,火車又漸漸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就拖著黑煙駛進了無錫站貨場。
……
果然如王子所料,貨場上雖不至於“每條鋼軌旁都站著密密麻麻計程車兵”,但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有士兵,也有警察。每個軍官和警察手裡都拿著一份印有王子照片的報紙,目光警惕地子著每一個經過的鐵路工人、搬運工、貨主……此外,還有更多計程車兵端著槍、牽著狗,飛快地檢查每一節貨車。
十幾道亮晶晶的鋼軌支線才在貨場上。近半數的鋼軌上都停著一串或長或短的貨車車廂,那是本來就停在這裡,等待貨場裝卸貨、或者安排重組排程的。一輛漆黑的火車頭噴著黑煙,呼哧呼哧地在各條鋼軌上前後穿梭。這是專門的調車機車,現在在加緊拆分重組貨場上的貨車,讓他們趕緊離站,好給為檢查而臨時入站的列車們讓出軌道。
另一半鋼軌上都停著整列的貨車,每一列的最前頭都有飄著白氣的火車頭。這都是原本不打算進站的列車,現在都被攔下來,進入貨場接受檢查≈在不光是貨場上每條軌道都停滿了,就連車展外面的線路上,也開始有整列的貨車停著,等待前面檢查的列車離站。
現在由於臨時大搜查,已經造成了罕見的“鐵路堵車”。負責無錫站搜查的人民衛隊上尉和警長站在排程塔的大玻璃窗前,望著下面這一切,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但心中都已經是心急火燎了。
天越來越黑,突然“嘭”的一下,整個貨場燈火通明,水銀燈、白熾燈都開啟了。隨即各座建築物的窗子也都亮了。這宣告著夜晚正式降臨了。雖然一下午都在大規模“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