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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亦對他忿慍不已,有一天進店,便衝他扔了個小紙團兒。扔完了好像又後悔,怕被他撿起來,又怕他看不見被別人撿去,站在子青身旁假作乖巧。
傻瓜,他早就看見了。
少年庚武著一襲玉白綢裳,生得文氣又雋雅,狹長眼眸中悄然含笑,不過他才不會當著她的面彎腰撿信。十二歲的他,早已經不曉得收到過多少同齡女孩兒的情箋,他可不稀罕她一個七歲大的臭丫頭能寫出什麼詩意。容色冷漠,假裝沒看到一腳踢去了後院。
看到她氣餒又氣憤地撅著小嘴兒,還不敢發作,心中好不得意。忍耐了片刻,方才不動聲色地去院子裡撿起來,紙上不過短短兩行字:“我隔五天才去你店裡一趟,你算著時間不要來,互相不討厭。”
她倒是七歲就把字寫得很好了。
互相不討厭嚒?……可惡,她竟然討厭他。少年一把將紙團揉進了籮筐,拂袖走開兩步,末了卻又彆扭地踅回來把它拾起。回到家爬到書架的最上層,展平了夾進古籍。下一回子青再帶關長河來店裡,他依然冷蔑地站在櫃檯旁和她眼仗,偏好整以暇地漠視她,看她含著小嘴兒把他恨死了。
……叫她討厭他。
她那時一定想不到這輩子會做他的女人,還一日比一日地黏纏起來,愛他到沒有他便不行了。
庚武清雋面龐上都是寵溺,忍著好奇把信口啟開,裡頭卻不過薄薄一紙絹書,小氣寫兩行字:“薄情狼,你一日不回來,我就憋著一日不給你生狼崽。”
看那一字一劃,好似又看到她嗔目羞惱地模樣,眼睛真是好看,嫵媚流轉,生氣時也叫人看不夠。
庚武心中只覺又愛寵又好笑,恨不得秀荷此刻就在眼前,然後他便啃著她耳垂,罰她,問她為什麼不肯給他多寫幾行字,不想他嚒?
因見早市已然熱鬧,時辰不早,便把信箋折進袖中,對大張道:“鬧脾氣呢,定要我回去了才肯生。吃罷早飯你去碼頭上看看貨船,午時三刻我們就起程,沿途最好不要再耽誤。”
“好咧,船上昨天就安排妥當了,即刻走都沒問題!”大張高興起來,他娘前陣子給他相了門親,他可想回家見姑娘,三下五除二就把麵條解決乾淨了。
結賬走出店門,看到門外馬車旁站一名清秀公子,個兒不高,著男子長裳馬褂。晨間微風習習,把她一縷細柔的鬢髮拂上臉容,乃是個扮作男裝的女兒之身。
庚武不由頓了頓。
素玥聽聞聲響看過來,對庚武泰然抱了一禮:“庚兄別來無恙。”隔了一夜,她的眼眸微有些紅腫,卻笑得儀態大方。
庚武捕進眼中,面上只不動聲色:“別來無恙。”
大張認出來是昨天在宮巷裡和大哥並排走的那個女人,很是訝然,叫了聲“素玥姑娘早。”
“早啊,你一眼就把我認出來,看來我這女扮男裝的功夫真是不地道。”素玥用扇子淺遮紅唇,對大張彎眸一笑。她天生柳葉眉,眼梢微有些上彎,不笑時楚楚伶仃,笑起來時卻嫵媚。
大張有些不好意思:“您生得太好看,怎樣也不像個男兒啊。”
素玥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庚武,嘴上卻對著大張道:“夸人也不帶這樣誇的,有些人吶,他就愣是看不出來。”
大張撓著頭嘿嘿傻笑:“誰呀,他真不走心,我一眼就看穿了。”
話音還未落,便聽身旁庚武吩咐道:“你先去碼頭上看看,我和她有幾句話要說。”
她?大張抬起頭,看看大哥深邃的狼眸,又看看素玥巧笑倩兮、卻分明藏著諸多內容的眸光,不由生出狐疑,明明昨兒才是第一次遇見,怎生得眼神兒卻這樣膠著。大張想了想,猜這兩個人從前必然有過點兒什麼。也是,大哥走了四年多,這些年一定經歷過不少故事,不然心性也不會與從前少爺時候大相徑庭。還好這裡是老北面的京城,嫂子矇在鼓裡也不會曉得。
“那我走了,大哥長話短說,嫂子可在家裡等咱們回去。”大張想起老家挺著大肚子的秀荷,有點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素玥兩眼。
阿曉和秀荷比沒有殺傷力,但這個素玥可強多了,她身上像裝著許多的故事,男人看到這樣的女人,總會天然生出許多征服欲。
“我還以為你不會出現。”瞥見大張走遠,庚武方才正眼凝看素玥微腫的杏眸兒。
“這就打算走了,也不等我,那昨天何必告訴我你住在哪兒。”素玥迎上庚武清雋的臉龐,她的眼中水汪楚楚,卻又刻意平靜。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