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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擦一把臉上血珠,握緊了劍柄。
為首者,先殺不提。
兩人皆是這個心思,馬蹄聲過,刀劍相撞,霎時間火星四濺,四目相對,殺氣幾欲噬人。
戰馬嘶鳴,兩人竟旗鼓相當,僵持不下,幾招下來,硬是沒有分出高低,一連拼殺許多回合,終於緩下攻勢,皆退後兩步,呼吸都有些濃重。
蘇閬隱在戎裝下的後背血汗淋漓,一動便是錐心刺骨的疼,幾番拼殺下來眼前已然開始一陣陣地發黑,若非她一直死撐,早不知從馬上跌下來幾次,現下又碰上這個強硬的對手,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她很是氣悶,若非自己近來不得好歇,又有傷在身,否則何至於被壓制到這般境地。
蘇閬緊緊握住韁繩,手心被粗糙的麻刺廝磨著,止住從體內席捲而來的暈眩感,舉起手中長劍,雙肩卻穩不住的晃了兩下。
對面的人察覺到她的異樣,眼中精光一輪,不待自己緩過力氣,抓住這個空子持刀便衝她砍了過來。
蘇閬眼前景物開始變得恍惚,只能看到朝自己飛旋而來的刀影,本能地猛然咬住舌尖,甜腥和尖銳痛感在口中瀰漫開的那一剎,神思遽然清明瞭些,反身回劍抵擋,刀刃在劍身上滑了過去,發出一道金屬相擦的尖銳之聲,長風拂來,吹散了被削斷的一縷長髮和臉上的冷汗。
裸。露在外的每一處都被那陣風吹的泛起一層涼意,蘇閬猛地睜開眼,驟然回神,果然…老天還是向著她的!
江北夏夜風急,幾乎每晚都有墨雲遮月的時候,中軍遲遲不來,她能等的,只有這一刻。
長風過,一時間厚重夜幕上墨色洶湧,將月光攏了個一絲不剩,四周倏地暗了下來,星星點點的火把像是得了敕令般,幾乎在同一刻盡數被熄滅,廝殺正烈計程車兵被突如起來的黑暗阻的硬生生停了片刻,蘇閬已經不再對司馬尹報什麼希望,趁機夾馬後退兩步,橫心舉起劍身在馬鞍上狠狠一敲。
馬鞍上早已做好了準備,比尋常任何金屬撞擊聲都尖銳響亮,穿過戰中雜聲,帶著長長的尾音在暗夜中飄蕩開來,狄軍皆是一愣,再回神時,與其拼殺的兵士卻漸漸顯了後退之勢。
不過就在很快的時間裡,北口兵士已經大半都往營中後撤了回去,蘇閬立時循聲挑開對面長刀,調轉馬頭,赤盧的鼻息也似有些慌亂,退到營中時激起了一片倉促的揚塵。
戰況激殺正烈,對方兵士疲軟撤離,馬上男子不由氣盛,到現在中軍仍未到來,顯然已被那人拖住,且狄方本就佔了人多的勢,又心知北口新充兵士能耐不過爾爾,手中還有北口的輿圖,其上營道崗哨一應俱全,知己知彼,豈有不追之理,當即下令進攻營地,三隊分散破入,欲將其一舉拿下。
陳軍撤的極快,營道一片黢黑,除了風聲不見一個人影,都讓他懷疑對方是不是怯戰跑光了,心下狐疑間,卻不知從何處擲來一支短短的竹箭,輕微的一點破風聲響過,徑直刺入了戰馬的後腿。
馬兒猝然受驚,嘶鳴一聲,吃痛撒蹄往前疾馳而去,男子身形一晃,已然被馬馱著進了營中,好一陣歪斜顛簸,才讓其停下來,調轉馬頭欲回去時,看見眼前之景,卻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蘇家軍雖離之□□,營帳卻一個未撤,仍然保持著八千人的規制,竟已經在短短几天內被移了方位,在北口寬闊的次扎之地上擺成了一個巨大的營陣,虵行迷離,外人闖進來無異於進了一片路向撲朔的老林,行道中添置崗哨,然除卻營房和崗架,後備所需又被清理的一物不剩,黑風颯颯,其上旌旗迎風鼓動,條條幔幔盡成暗影幽魅,更讓人心裡發毛,越發辨不清方位。
他喊了一聲,聲音卻從四面八方被擋了回來,順著風飄飄蕩蕩,猶如魔音入耳,震得人耳膜發疼。
進入營中的兵士還未來得及暗喜,眼前首將就不見了蹤影,正四顧間,北口深處不知從何地響起幾聲呼喊的迴音,明明是一個人發出來的,卻從每個拐口順著風蕩進了耳朵,根本辨不出源自何地,四周又黑黢黢的沒有任何可以借明,只好放緩了步子,持戈去尋,不知不覺也繞進了營道里頭。
待進營中,眾人才發覺,北口布置與探子傳出來的輿圖根本不一樣!
狄軍列隊而行,卻不知為何越走越散,等他們察覺不妙,早已被七拐八繞的營道困在了四處,兵士都被分散割離開來,撤不出去了。
三千狄兵陷在其中猶如困獸,又失首將帶領,深墮黑暗而不能出,在陣中團團亂轉,心下開始漸漸倉皇之時,夜風漸消,雲中月也慢慢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