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再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叩謝了她的恩情。他的這一生,恐怕就是因為遇到趙瀲,才峰迴路轉,絕處逢生。
趙瀲要打發盧子笙走的訊息又在公主府不脛而走,殺墨急眼了,拂春居那位走了,就好像公主拿著鞭子在粼竹閣外敲打了一記——你怎麼還不走?
又或者是,因為公主真沉下心要嫁給於大人了,所以才要挪空了公主府,未免將來的駙馬大人吃醋?
竟越想越是這個道理。
沒多時,那數日不曾踏入粼竹閣的公主就來了,她手裡託著一支錦盒。
君瑕人不在院落中下棋,而是在數楹修舍之後,對著曲廊碧池,坐在紅欄之內撒著餌食,姿態清閒。趙瀲好容易才找到人,一看到他那副慵懶而傲慢的模樣,再疾的腳步也生生一頓,她澹然地將嘴角往下一扯,捧著錦盒走了過去。
“君先生好興致,盧子笙明日就要走了,怎麼不著急送送?”
君瑕將最後一把餌食投入碧溪之中,蜿蜒流水,繞此東流回,水中沉默著幾尊假山怪石,被雨後如洗的日光朗照,水氣氤氳,高樹間參差花色瀲灩,頗有云蒸霞蔚之色。
他回眸過來,趙瀲也坐下來了,將手裡的錦盒遞給他,君瑕接過來,開啟,裡頭躺著一隻血紅的人參。
見他露出訝色,趙瀲輕笑,“你人不是也要走了麼,我又沒什麼好東西送你。這是最後一支人參了,反正你以後傍著我母后,這點俗物要多少沒有?她老人家都承諾把皇宮讓你翻了。”
君瑕捏住了錦盒,“看來,公主是確實不想留我了。”
“留你做甚麼?”趙瀲嗤了一聲,“你不是答應太后,答應得好好的麼,我招我的駙馬,你回你的姑蘇。對了,那一晚我是給你解毒了,本來該讓你記個人情,但以後都不必見面了,記那麼點情分做什麼,我這人從來不怕別人欠我的,只恐有我還不上的。先生,我可——不欠你什麼吧?”
“不欠。”
他將沉香木的錦盒放在了紅欄上,就橫在兩人中間。
君瑕俯身去看那池中鮮紅慘綠的錦理,手撫著波瀾盪漾的池水,低聲笑道,“公主打算讓我何時走?”
趙瀲聳肩,“我這裡熱鬧夠了,過幾日七夕,我和我的準新駙馬要痛快地出門逛燈會,你人在這兒不合適。”
“我明白了。”君瑕淡淡地笑開,“我會在七夕之前搬出公主府。”
趙瀲習慣了君瑕時常把話說得如此沉默,可還是想從那平波無痕的一點語氣裡聽出些什麼不尋常,哪怕只有一點點不捨,都足夠讓她服軟,把臉皮全豁出去,即便是用求的也不讓他走了。
可他卻只是這麼一副去意已決的模樣,趙瀲說怒,她沒資格怒,說恨,卻也沒資格恨,把自己逼到這個份兒上,是徹底懸崖勒馬無望了。
趙瀲垮下臉,沉聲道:“好自為之了先生。”
七月初二,趙瀲從君瑕此處離開之後,便再沒有踏足過一步。
七月初三,盧子笙收拾好了行李,經由文昭公主推薦,到了戶部沈大人手底下,做了一名掌管文書的主簿。趙瀲與沈大人聊過幾句,讓他稍微照顧下盧子笙,小錯多包容,隨即便入宮去躲了幾日。
七月初四,趙瀲等得焦躁難安,公主府後院沒有動靜,近黃昏時,才經由柳黛之手傳來訊息,殺墨已在打點,約莫初六清晨動身上路。
趙瀲強撐著的一口氣徹底散了,軟軟地倒回了圓椅上。她還是難以相信,君瑕會這麼離開。這幾日她總有種預感,君瑕這麼神秘,連母后都看不到底細的人,要得到幾隻不成器的長鬚蘿蔔不能算難事,他一定是別有所求才來的。可他得到了什麼?怎甘心就這麼一走了之?
還是,那天她說的話,做的事,看起來好像要毫不留情將他掃地出門,所以他臉皮薄撐不住,決意不再逗留下去了?
到了初五,宮裡頭也開始為乞巧節佈景了,民間的女郎會在這一天拜織女、拜魁星、穿針乞巧、吃巧果。汴梁街市的燈火將通宵達旦,如元宵佳節一般,燃著五色斑斕的燈籠,對面兩道街坊穿起紅色紅絲,遊人如織,男女皆往。宮裡不同民間熱鬧,但也提前掛上了六角宮燈,在琉璃瓦簷下,淡淡的光暈如織如梭。
趙瀲這些時日都睡在自己寢宮裡,空了幾個月,但還是一塵不染。前幾日本已睡得忐忑,今晚睡得才教絕望,黃昏時分才得知那人真要走的訊息,夜間對著煌煌燈花,卻已全無興致,躺了一會兒,還是披衣起行。
小皇帝乘著彩燈出門,小孩子喜歡五顏六色的東西,提著一隻龍角宮燈,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