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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食髓知味,如開閘洩洪,滔滔不絕。他一想,這二十多年的剋制和隱忍會為了一個趙瀲灰飛煙滅,感慨自有之,忍不住輕笑,在意識模模糊糊的趙瀲耳邊說道:“我也喜歡,同你做。”
趙瀲聽不著君瑕說了什麼,依稀知道是句情話,滿足地翹了翹嘴角,陷入了深睡。
秋夜裡,蛩鳴輕細,散落草尖的螢火蟲漸漸絕了芳蹤。
趙瀲一早起來時,君瑕已將《秋齋斷章》抄寫到了第二段。
書桌正對大床,她起來伸了個懶腰,換好一身緋紅利落的短裙,赤著足走到書桌旁,“又破解了一局?”
君瑕只回以一笑,趙瀲想了想,竟噗嗤一聲,“虧我以前想著,要是師兄還活著,讓你同他下盤棋,看看你倆誰比較厲害。如今竟真的——我真是傻,約他騎什麼馬,早知道約他來公主府,讓你倆擺子對弈,一試便知深淺了。”
不待君瑕答話,趙瀲又道:“我真是傻。我家的先生,明明才是最好的試金石。想來他就算忘了別的事,下棋的章法和套數怎能忘得了。”
君瑕懸握的狼毫微微一頓,留下一團墨漬,他抬起目光,“你是說,那位謝公子將過去的事都忘了?”
趙瀲點頭,“都忘得差不多了,竟然不記得我拿巴豆粉害過他。”
君瑕失笑不言。
趙瀲驚訝地看著他,“你笑什麼?”
君瑕道:“如此也好,以免你時時想著。他忘了,自然是好的。”
他一本正經地宣告吃醋,趙瀲簡直直了眼睛,隨後又覺得對君瑕真是愛不釋手,太喜歡他這樣了,正要俯身親吻他漂亮的眼睛,君瑕卻驀然長身而起,將趙瀲橫著抱了起來。
趙瀲抱他的時候,雖也能走許多步,但手臂輕顫不穩,如今落到他的懷裡,卻穩穩當當,顯得格外讓人安心,她臉色微酡,任由他將自己抱到圈椅上,尋了一雙短靴來。
她怔了怔,君瑕已托起了她纖巧的玉足。
趙瀲人生得修長,這一雙腳卻並不匹配她的身材,而且她不裹腳,還長得如此小巧,委實難得。
他半跪在趙瀲跟前,替她套上雪白的長襪,白皙修長的指,骨節分明,趙瀲定睛一看,十個旋兒纖毫畢現,他正垂著眼睫,掩去了微生轂紋的眼,纖薄而彎的唇,輕鬆地替她套上了一隻鞋。
在他轉而去託另一隻腳時,趙瀲覺得衣袂拂過,有幾分癢癢,忍不住吃吃偷笑。
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趙瀲便忍住笑,堂而皇之地告訴他:“在民間,都是婦人伺候夫主穿鞋,你怎能如此行事?別怪我罰你。”
君瑕淡淡一笑。
“公主捨不得。”
趙瀲一奇,這人什麼時候學會謝珺那招煞有介事的厚臉皮了?
她任由君瑕替她套好鞋襪,他才起身,“地上涼,以後不要赤足下床。”
趙瀲早覺得“以後”這個詞真是個好詞,有體貼寵愛她的男人,趙瀲忽然不想應付那一大攤子糟心事了,等君瑕問起來她何時出門時,趙瀲懶懶地像只熊趴在了他的胸口,嘟囔說不去了。
君瑕一動不動,趙瀲懷疑他是生氣了,又支起頭,嘆道:“好吧,言必信,我去就是了。先生能陪我出門去騎馬麼?”
君瑕戳了戳她的右臉,那一眼有太過顯而易見的寵溺:“你和故友的重逢,我去未免煞風景,何況早日你說約了謝公子和於大人,卻沒提過我,我要去了,謝公子會如何想?”
這倒也是。君瑕思慮周全。
趙瀲沉吟片刻,“那,下回我再約人時,將你的名字也報上,你隨不隨我去?”
君瑕微笑頷首。
趙瀲那點兒陰鬱立時煙消雲散,歡喜地在他的右臉上印下一記香吻,便出房門洗漱去了。
……
三匹馬馳騁在郊外草黃水清的原野上,馬蹄紛亂,颯沓而過。
趙瀲的棗紅馬和於濟楚的白馬都是名駒,但沒想到謝珺也是騎術一流,始終不緊不慢地黏著二人,馳出十幾裡之後,正走到了湖邊,趙瀲與於濟楚要飲馬。
於是謝珺也只好跟上,這一路上,於濟楚都罕見有什麼表情。
上次刺客之事過後,趙瀲在心底裡是真敬佩於濟楚的劍術和為人,“於大哥”便順嘴多了,“你覺著他怎樣?”
她說話的聲音壓得低如一線。
於濟楚微微側目,知道趙瀲的意思,他正直不阿地回道:“公主心裡,恐怕早已經有了答案。”
趙瀲緩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