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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的一瞬間,有金牌發出刺眼的光,心酸楚得幾乎要被融盡,手輕輕一帶將她抱在了懷裡,“我叫你擔心了。”說著,他伸手褪去她的鞋襪,剛握住腳心就蹙了眉:“你看涼的像冰塊一樣,日後再不許夜裡來了!”
他有些心痛的生氣,溫暖的雙手握住她的腳不斷的搓揉著,元婉蓁眉心劇烈一顫,溫熱的液體從她的下頜滑落,一滴,又一滴,緩緩墜下洇進她淺綠的蓮花闊袖。
“怎麼哭了?”
他心痛而溫柔的眸光,如針尖似地戳痛了她的眼,她緊緊勾住他的頸子將頭貼在他耳邊,淚無可止歇地滾落下來,傷心與愧疚頃刻間把她整個人掩埋。
“你這樣寵我,我感動。”
他彷彿是很吃力地抱住了她,緊緊地抱著,“蓁兒,是愛,而非寵,若只是寵···”他唇角微微顫抖,像是說不下去一樣,他閉上眼,身體中徹骨的寒冷與痛楚逐漸凍成一個大冰坨子,堅硬的一塊,硬沉地碾在心上,若只是寵,我也不會付出如斯代價。
心中突地一跳,她驀地立身看著他,聲音像不是自己的:“怎麼不說話了?”
他拼力綻出一片霧樣的笑意:“去溫泉裡泡一會兒,我還有摺子要閱。”說著,他拍一拍她的腰,“快去。”
她乖順地起身,看了他半響後,才轉身走進內室。
聽著內室的門輕輕闔上,苻嘯眼角默默劃過一顆毫無生氣的淚水,忽然之間,他捂住胸口只覺心臟疼得鑽心裂肺···
夜涼如冰,偶爾聞得寒風颳過窗外枝頭的聲響,他的手顫抖而貪戀地撫摸龍案,腰間的金牌隨著動作在龍椅上磕出清脆又極其刺耳的響聲。
他的手垂落,以一種安靜姿態停駐在冰涼的桌面,他看一眼立在一旁的酒樽,含著愉悅而悲涼的笑意,舉起仰頭喝盡,冰涼的酒液灌入他的口,他的喉,最後直抵肺腑,侵入五內。
一一一
建元八年一月初十二。
溫沫宮中,元婉蓁聽得殿外內侍與侍女驚慌失措的聲,輕輕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她緩緩閉了閉眼,將長長的白綾拋上殿樑,她踏上凳子,一頭長髮如雲鋪落在背後,脖子套進了繫好的白綾裡,眉眼間仍有抹不掉的不捨與愧疚,她輕輕閉上眼睛,蹬掉腳下的凳子···
“蓁兒!!”苻嘯的聲音忽而自殿門前響起,長劍一閃而過她自半空滾落在地,她驚痛地看著他,還未說話就被他抱在懷裡衝了出去。
八公山裡,他們與跟隨的一千人馬在慕容策部將瘋狂的追捕下走散,他摟著她拼命朝深山裡跑,漫天的星光,閃爍的光芒低低的,彷彿伸手可觸,尋得一處灌木後,他終於忍不住頹坐在地上,元婉蓁無力的手顫抖著輕撫他面頰,月光白暈暈的,似一口猙獰的利齒,咬住她的喉嚨,痛楚難當。
“你傷口痛嗎?”
苻嘯極力舒展因痛楚而扭曲的容顏:“不痛。”他褪下披風裹住她的身子,垂眸握起她的手哈氣:“可別染了風寒。”
淚水漫湧上面頰,她一頭伏進他懷中,滿心肺腑的絕望與悔恨,此生最大的錯誤就是將軍情洩露給了慕容策,她的哭聲淒厲到泣血:“我···苻嘯···是我的錯···是我···”
“蓁兒。”他的聲音沉重而溫暖,像一縷日光曬在她冷得發顫的身上:“與其勉強求得一個改變,不如安心於此。”
她渾身如被雷劈一樣震顫,終於明白,為什麼那日李雪卉會來與她說這一番話,原來是他刻意轉達···
她張口結舌地看著他,臉色漸漸變得雪白,苻嘯唇角揚起釋然的笑容:“在時,你聽見了對不對···”
四目相觸,有片刻的靜默。
洶湧的眼淚湧出來,她的唇角在發抖,喉嚨裡像是有小刀在割,苻嘯任然寵溺的看著她,嘴角微動:“本是不知的,可看你日漸消瘦,想是有愁事擾心,忽然憶起那日,就猜想你是不是聽見了。”
一聲嘆息,他眼裡漸漸浮起哀傷、懊惱、痛心……複雜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張字條確實是慕容策所寫,他買通了一個內侍準備送去給你,只是被宣贇發現而交給了我,我想看看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我···那一箭是我射得。”
元婉蓁的心急遽下墜,彷若平地一個踏空,落下的竟是萬丈懸崖,深黑不見底:“為什麼啊?”
他的眼裡恍惚閃過迷離的淚意,聲音輕輕的,低微的,像是夢囈一樣:“那夜你渾身冰涼入殿,而我的金牌反了面···”
零星的雪花撲在他臉上,瞬間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