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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午後的閒散光陰被茶香浸潤出清雅從容的味道,春陽晴光自半掩的窗中漏進來,嫩如金色,軟如絲。
作為一名撲街話本子作者,顧春在寫每本新稿時,都是懷抱著“這回定要寫出傳世之作”的宏偉願景去的。
雖說將近一年過去,她仍舊沒能擺脫本本撲街的命運,可這並不能阻擋她力求上進的心。
原本已潤色過好幾遍的那份手稿,此刻再沉心細看,竟又覺得不是太好了。
想起青蓮書坊的鑑稿先生說她的本子“不夠香/豔”,顧春半眯起美眸單手托腮,口中銜著小茶盞上下輕晃,冥思苦想著香/豔之法。
唔……衣褪半含羞,似芙蓉,怯素秋;重重溼作胭脂透,桃花渡頭,紅葉御溝?嘿嘿嘿……
要不就……枕上不妨頻轉側,柔腰偏解逐人彎?嘿嘿嘿……
傻笑半晌後,顧春放下茶盞搖搖頭,嘆氣又撇嘴。
其實說穿了也不過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誰還沒見過豬跑是怎麼的?自打轉行做話本子作者之後,她也算得上勤勉,簡直可以不要臉地宣稱自己“讀書破萬卷”了。
什麼宮體詩、避火圖,甚至一些該看不該看的本子,她都是本著向學之心認真研讀過的……怎麼一輪到自己提筆,就始終只能寫到“執手,上榻,吹燈”就沒了呢?!
真是不像話呀不像話。
百思不得其解的顧春垂眸,盯著自己的手稿嘖嘖皺臉半晌後,順手鋪開一頁新紙,提筆蘸墨。
哪知才寫了十來個字的光景,外頭就忽地響起一陣鳥叫聲。
她手上頓了頓,一不小心在紙上落下墨點。
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輕哼一聲,抬臂往硯臺邊沿膏了筆,又接著往下寫。
窗外那擾她心神的鳥叫聲卻像開啟了話匣子似的,長短相間、有來有往,全然停不下來。
顧春心浮氣躁地擱了筆,嘟著臉靠向椅背,忍不住還伸腿往桌腳蹬了兩下。
鳥叫聲持續來來回回。
嘿!還聊上了是吧?!
微惱的顧春猛地站了起來,躬身將半掩的窗戶推開,略探出頭去,糯甜的嗓音似一把糖刀劃破晴空——
“想死一死是嗎?我家的‘三步倒’特!別!靈!能多走一步都算我葉家欺客!”
她這一嗓子吼出去竟立竿見影,霎時之間便只聞細微蟲鳴。
哼,無膽匪類。
顧春滿意的撇撇嘴,正要退回去,垂眸卻見隋峻滿面焦灼地向這頭行來。
“峻哥,下午好呀。”她緩緩揚笑衝他揮了揮手。
見隋峻遠遠抬頭望過來,顧春也不等他應聲便縮回去將窗戶關了,順手收起了桌上那些手稿放進抽屜裡,轉身下了閣樓。
待她邁出自家門檻時,隋峻也已走到跟前來:“打擾姑娘午歇了……”
“都快申時啦,哪有人午歇這麼久的。”顧春不以為忤地笑笑,轉身將門關上。
上午她對李崇琰說過,若午後還想接著出來認路,派人過來尋她便是。先前她雖在寫稿,其實也不過就是在等著李崇琰派人來喚她,是以隋峻的致歉讓她覺得有些突兀。
“殿下交代過今日不許再打擾姑娘休息,”隋峻急急道,“只是……殿下不見了!”
顧春傻眼:“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午時過後,殿下說他要獨自出去走走,本來我與燕臨要跟著的,殿下卻說他只想獨自清靜,並不會走遠。可這都快兩個時辰了殿下也沒有回來,我與燕臨在涼雲水榭附近找了好幾圈都沒找著人。”
顧春一聽也皺眉了。
畢竟李崇琰身上還有傷,又不記得太多事,初來本寨也不認得路……況且他根本不知,團山本寨看似平常,內裡卻到處機關重重……
有短有長、音韻起伏的鳥叫聲再度弱弱響起。
隋峻見她只是垂眼望著地面發怔,一時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便焦急地開口請求:“姑娘可以領我去見見司家家主嗎?或許司家家主可以派人幫忙找……”
“這點小事哪值當驚動鳳池姐,”顧春乍然抬頭橫他一眼,“你當司家家主很閒嗎?”
“殿下的事怎麼會是小事!”隋峻有些怒了。
顧春揚聲打斷他:“喊什麼喊?我知道他在哪裡了。你回涼雲水榭去等著,順道把燕臨也叫回去,別在外頭瞎跑。”
“我同你一道去。”雖並不十分相信她的話,隋峻也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