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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大一樣,國公府因著人多,分量總可著勁兒做大,而敬王府許是因隨了楊廷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性子,不論朝食還是饗食,都是小小一份,便一碗瘦肉粥,都似乎要做出花來。
美人兒十指青蔥,捏著一雙鵰花鏤銀筷,拈起翠縷蘿蔔絲時,委實是樁享受。
蘇令蠻捻了一塊紅豆糕時,見楊廷停著不食,奇道:“阿廷,你吃飽了?”
“飽了。”
楊廷摩挲著手指,指尖微微發癢,見蘇令蠻坐著的姿勢有些彆扭,不由蹙了蹙眉,“還不舒服?”為著今日的事,昨夜才要了一回,後來又幫著揉了半天腰,怎還不見好?
他拿桌上的巾帕揩了揩手,一把提著小婦人坐上膝蓋,大掌覆在她腰後輕輕揉著,“好些了麼?”
蘇令蠻似嗔似怨地睨了他一眼,“你還說?昨天都說不要了的,你非得纏著……當居士的藥是神藥,一貼就好?”
楊廷任勞任怨地揉著,垂頭不語。
心裡卻也知道自己過了些,從前只當自己是塊冷凍的石頭,沒想到竟也會有這般不能自控的一日。
兩人在屋裡時,下人都知道不能進的。
蘇令蠻被揉著揉著,便覺得身下被磕得慌,心裡登時有些急,瞪他:“你……又……”
楊廷面無表情地道:“時辰差不多了,該啟程了。”
蘇令蠻跟火燒屁股似的跳了起來,原以為又要經過一番磋磨,沒料到敬王爺此回竟然寬宏大量地放過了他,喚人進來收了桌,自顧自去旁邊的碧紗鬥櫥裡取外出衣裳來換了。
小八忙乎乎地收了桌,綠蘿進來伺候梳妝,不過一會,便已好了。
楊廷覺得新奇,“阿蠻,聽聞婦人出門,得抹香粉、描黛眉,怎爺從未見您打扮過?”
蘇令蠻“啊”了一聲,轉了個圈,石榴紅十二幅羅裙搖曳得跟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似的,她眉眼彎彎,笑得張揚奪目:“廷郎是覺得,阿蠻還需要塗脂抹粉?”言行狂妄,絲毫不見老祖宗提倡的內斂與謙虛。
偏偏楊廷就愛她這眉飛色舞地小模樣,嘴角翹了翹,負手瞧著:“確然不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蘇令蠻也並非不懂謙虛,只每日照著西洋鏡,若要虛偽地自貶道“妾容貌粗鄙”之類的“自謙”,她自己都覺得大約需要去扶牆吐一吐了。何況學醫越久,便越知道那些香粉暗含的鉛粉,塗得時間久了,肌膚便越暗沉,全然是治標不治本的玩意兒,還不如居士給的雪膚膏,保養著便好。
蘇令蠻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了。
世上如她這般天生膚白細膩者少,時人以白為美,連某些郎君都會敷粉,何況是那些本身不夠白淨的小娘子?只時間久了,反倒是雪上加霜,越差,越離不開了。
兩人在房中懟了幾句嘴,便相攜著出了府,上了馬車。
一車的回門禮,依著長安城裡大部分新嫁娘的禮單上又往上加了兩成,既不失體面,又不會過分貴重。從這方面來說,孫氏辦事也確實妥帖。
蘇令蠻陪嫁過去的鄧嬤嬤理賬也是一把好手,蘇令蠻去歲時,由著蓼氏手把手地將掌家之事理了一通,兼之吳氏也在京畿,幫著教了些商賈之事,蘇令蠻在掌家上是不怵的了。至於嫁妝鋪子、田莊都請了可靠之人專門打理,蘇令蠻需親自過問的不多。
三輛馬車轆轆到了鄂國公府,紅漆正門大敞,門房翹首以盼。
見刻有宰輔徽記的馬車停了,一人忙不迭朝裡通報,一人迎了上來。
“小心些。”
楊廷扶著人下來,蘇令蠻朝大門看了看,不過短短三日,再看這裡,心境竟已截然不同。
她自失一笑,見楊廷奇怪地看著她,“走吧。”
鄂國公告假在家,連著蘇文湛幾個小的也與書院告假,一行人先去了慶和苑,老國公夫人依然精神矍鑠,雖頭髮白了泰半,見蘇令蠻來,仍然笑得牙不見眼,大咧咧道:“阿蠻來了啊。又漂亮了。”
這是大實話。
蘇令蠻脆生生地喚了聲“阿嫗”,楊廷對著外人,從來都是張板正臉,此時也難得舒展了些,跟著蘇令蠻一同喚了聲,蓼氏笑盈盈地看著這一對,她是過來人,不過兩眼,便能看出阿蠻日子過得舒心。
女人是需要養的,好不好全在面上。
雖說眼下還有些倦意出來,不過畢竟是新婚,王爺聽聞也不是在外拈花惹草的性子,有這麼個千嬌百媚的妻子在,疼寵過了些也是應當。過了這陣,便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