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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儐相們又嚷:
“新婦子,出門來!”
“新婦子,出門來!”
蘇令蠻被催得臉熱,吳氏遞了“透額羅”過來,這四四方方的面紗周圍綴著一圈細碎的寶石,吳氏一邊幫她帶上,一邊紅了眼眶:“我家阿囝,也要出嫁啦。”她嘆了口氣,透額羅下,那雙眼被細碎的寶石襯得更流光溢彩。
外面催門愈盛,吳氏斂了斂不捨的心思,將瑪瑙嵌絲銅靶扇遞給阿蠻,待見她一張臉遮得嚴實,才攙了人出門。
楊廷見她出門,鳳眸微動,方才還稍顯冷清疏離的郎君登時跟換了個人似的,眾儐相立時鬨然大笑,蘇令蠻被這笑弄得無措,奈何眼前一片濛濛,隻眼角的餘光能見四周攢動的紅,蘇玉瑤過來,與吳氏一人一邊領著她去了花廳。
蓼氏與鄂國公居左右,老夫人正中,蘇令蠻與楊廷一人一邊跪下,且聽誡訓,一番語重心長地囑託後,楊廷垂了腦袋:“岳父、岳父放心,清微必不負所托。”
再一拜。
蓼氏一連道了好幾聲“好”字,揩了揩眼淚:“且去。”
她與阿蠻這將近兩年的時間,早處出了情誼,此時見她出門子,不免生出不捨之意,奈何女人總有這一遭,或早或晚,她再不捨,也不會去做那耽擱人傻事。
蘇令蠻如今是鄂國公嫡脈之人,自然是由蘇文湛領到國公府外,上幰車時,楊廷繞車三匝,而後儀仗隊駛。
十里紅妝,浩浩湯湯地過了朱雀大街,到巷尾,竟還有連綿之勢,百姓圍觀雀躍,見此不由瞠目結舌。
“鄂國公府如此豪富?一個過繼來的小娘子竟也出得起如此陪嫁?”
有知情人見過那日過小文定時的場景,一笑:“哪裡是鄂國公豪富?明明是威武侯疼人,未過門,便先將大半個侯府給賠過去了。”
“原來如此,新婦子好福氣。”
沿街有小婦人生出豔羨,但見高頭大馬上,新郎官面貌俊逸不凡,一身紅衣更襯得英姿勃發,顧盼神飛,不由道:“不知新婦子何許人也,可配得上這般俊才?”
“蘇二娘子可是白鷺書院兩屆的中元魁首,傳聞乃九天玄女臨世,自然是般配的。”
“……如此。”
行至半途,儀仗隊便停了。
蘇令蠻知道,必是賴子障車,來討些銀錢。
楊廷拉馬停步,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黑臉,作為勝出一方,難免生出些志得意滿之態,他一哂:
“楚世子何意?”
原來鎮國公世子,並幾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君全都充作“賴子”,將幰車阻在半途,楚方喧沉默地看著他,這沉默彷彿感染了周圍所有人,楊廷斂容再問:
“世子意欲為何?”
楚方喧定了定神:“楚某……不過是來送嫁。”
他神色傷感,又添唏噓,頓了頓又道:“侯爺既得償所願,萬望日後切莫做那負心薄倖的狗輩,楚某這刀——可是屠狗刀。”
楊廷眉眼未抬,只眉梢透出一縷不悅,不過到底是手下敗將,秉著不痛打落水狗的一絲憐憫心,威武侯難得紆尊降貴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不會有這一日。”
楚方喧朝身前的車隊深深看了一眼,繼而轉身大步流星而去,徒留下另外幾個傻眼的少年郎君。
原來他們都是在不同場合見過蘇二孃之人,驚鴻一瞥之下,不由將其奉為天人,不料佳人早已定下婚約,他們也只能徒呼奈何,在此時攪和攪和,一撒心上人被搶走的憤懣。
如今最大的倚仗被威武侯三言兩句勸退,再被那冷若冰霜的目光一激,哪還敢作他想,只喏喏道了幾句切切之語,“好好待新婦子”云云,便灰溜溜地去了。
“起!”
一波三折,接連碰上好幾撥這等人物,莫旌在旁眼見郎君的俊臉越來越臭,生怕他一鞭子將這些“主母的傾慕者”抽走,正欲提醒,卻又見郎君長出一口氣,朝身後的車架看了一眼,臉色又奇蹟般變好看了,一扯馬轡,打馬而行。
儀仗隊再起。
長安城的權貴區離得不算太遠,鄂國公府與威武侯府相隔不過六個坊,便這般溜溜達達繞著主城轉一圈,曬一曬嫁妝,再至侯府門前,吉時還未過,長長的紅氈毯一路從侯府門前鋪入廳堂。
蘇令蠻下了車架,踩著紅氈毯一路被楊廷一路小心牽著,引入了正廳。
廳內早已高朋滿座,楊宰輔權傾朝野,唯一的兒郎成親,沒人敢不賞臉,平日裡難得一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