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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仙家、道家,她不信這怪力亂神之事。
鬼谷子笑了一陣,才擺手道:“罷罷罷,不說這些,為師此次回,只因尋到了一樣要緊物,喏,”他袖口拂過,手裡便出現了一個粗糙的木盒,刻工粗劣,連邊角的毛粒都未搓乾淨,看著跟路邊隨手撿的一樣。
楊廷卻珍而重之地接過,眼中蘇令蠻不解的激動:“師傅,這……可是……”
鬼谷子笑著點點頭。
蘇令蠻不懂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可等楊廷難按激動地將木盒開啟,發覺裡邊的太歲時,自己也先傻眼了。
一眼看去,成年郎君巴掌大的黑黢黢的太歲靜靜躺在木盒中,莖葉上甚至有新近採摘的痕跡——這等可遇不可求的稀罕藥材,也不知師傅是自哪得來的。
她捂著嘴,眼淚先撲簌撲簌地落了,歡喜地看著鬼谷子,不知如何是好:“師傅,謝、謝謝。”
胸口澎湃的謝意,除了這兩個字,竟想不出旁的字眼,鬼谷子彎起嘴角,笑得溫柔,見冷臉徒弟也難得紅了眼眶,才促狹道:
“為師奔波勞累,今日便住你府上不走了,一會將麇谷老小子請過來,先幫小阿蠻將病治好了。”
楊廷一怔:“信伯出京了。”
“現下派人去城外谷陽、通陽、立陽三叉道口等,戌時一刻便能抓著人。”鬼谷子話畢,人已經拂袖駕輕就熟地去了敬王府客房。
楊廷眉頭都未皺上一皺,將木盒往蘇令蠻懷中一塞,轉身出了廳門,竟直接駕馬親自去“請”麇谷居士了。
蘇令蠻抱著木匣子,恍若抱著一個稀世珍寶,路上綠蘿欲接過去,也被她寶貝兮兮地拒了。
小八與綠蘿對視了一眼,不清楚娘子肚裡打什麼啞謎,只知道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很久,連敬王沒回府吃饗食都不在意,哼著小曲,匆匆進了些粥食便一直趴在桌上,盯著那木匣子看。
“二娘子莫不是魔怔了吧?都盯著那木匣子快兩個多時辰了,眼睛盯成鬥雞眼可咋辦?”
小八嘀嘀咕咕,朝內室墊腳看了看。
綠蘿亦擔憂地看了眼,到底沉得住氣,沒說話。
夜已深,敬王府內一片靜悄悄,莫旌隨著王爺出門許久還未回,府內林木領著精兵巡邏,一切顯得尋常,又不尋常。
綠蘿只記得,戌時王爺領著居士涉霜露而來,滿面肅然,偏眸光歡快,神態昂揚,兩人直入內室,在敬王府的正房呆了一夜。
正房的燈,亦亮了一夜。
待居士第二日抻著胳膊大打哈欠地出正房門時,王爺跟前跟後,百般殷勤,簡直讓人他們跟久了的老人看得驚掉大牙——
這哪裡還是那個目下無塵清高自傲的岫雲楊郎?
不論他們做下人的心中如何腹誹,之後一段時間,不論敬王府中的主子,甚至連門口的石獅子,都冒著不大尋常的喜氣。
一月後。
“好了。”
麇谷將銀針自百會穴拔出,收了最後一針,再仔仔細細地診過脈後,才出了診斷。
蘇令蠻笑得眉眼彎彎,不枉她將近一個月的深居簡出,日日扎針,胞宮之疾終於被徹底拔除,往後若是想孕育子嗣,停了避子藥便是。
楊廷正兒八經地行了個大禮:“信伯與師傅於我夫婦二人實有再造之恩,請受之一禮。”
居士昂首挺胸地受了這一禮,習慣性地要捋一捋胡,卻發覺下巴乾乾淨淨得,才訕訕道:“莫客氣莫客氣,出力的可是不遠萬里去尋藥的師傅,信伯我,也就是辛辛苦苦一個月早出晚歸地來扎扎針、熬熬藥罷了。”
蘇令蠻聽這彆彆扭扭邀功的居士,“噗嗤”一聲笑了。
見他扭扭捏捏欲說話,才善解人意地道:“居士可是想讓阿廷辦甚事?放心,阿廷滿肚子心眼,必能幫師兄將事辦成了。”
楊廷覷她一眼,滿肚子心眼?
原來阿蠻竟是這般看他的。
不過他向來洞察人心,居士又不曾遮著掩著,便也一笑:“信伯不就是想見蔣師姐一面?”
麇谷臉紅紅地點頭。
他這般闊朗臉盤,行此扭捏行經,讓蘇令蠻看得好笑又心酸。
居士與蔣師姐人生徒勞大半,蹉跎過半生,誤會來誤會去,一個心死遠走,一個又鎮日惴惴,委實讓旁觀者唏噓。若阿廷能讓兩人心平氣和地坐下談談,不論結果如何,總還是好的。
居士抱著希望回百草莊等待,而鬼谷子這一住一月,整日裡深居簡出,及至過了兩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