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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客廳內,只剩下三三兩兩幾個上了年紀不大愛動彈的在那看戲摺子,咿咿呀呀的唱腔直聽得人一陣急躁。剛剛還滿處的小娘子大娘子小郎君大郎君們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花廳一下子空蕩蕩的。
蘇令蠻進去饒了一圈,順手拉了個面熟的丫鬟相問:
“你家三娘子呢?其餘人都去了何處?”她這問得突兀,索性那小丫鬟記得她,福了福身道:
“三娘子的去處奴婢實在不知,不過剛剛宴飲結束,老爺夫人興致高,便領了眾位貴客去臨溪閣賞玩,蘇二娘子無事不妨去臨溪閣看一看。”
——臨溪閣?
蘇令蠻若有所思,白雲莊她是來熟了的,每年宴飲都會來跑上幾回,可這臨溪閣卻還是頭一回聽說。
“臨溪閣便位於聽雪林東側的善溪旁,蘇二娘子一去便知。”
這時巧心迎了上來,臉帶菜色,腮幫子微微鼓起,眼神洩露出一絲哀怨:“二娘子,你又將奴婢撇下了,叫奴婢好等。”
說完還忍不住瞪了綠蘿一眼,綠蘿無辜地眨了眨眼。
蘇令蠻不知自家丫鬟的這一番遷怒,只安撫般地拍拍她腦袋上的揪:“好啦,我的好巧心,誰讓你這腿天生短了些?”
“奴婢不短。”巧心不忿地抬頭,二娘子偏心,她明明生得與綠蘿一樣高。
蘇令蠻笑嘻嘻地轉了話題:“巧心你在這,可見著婉兒回來?”
巧心點頭又搖頭:“好似沒見著。”
“沒見著就沒見著,見著了就見著了,什麼叫好似?”蘇令蠻點她額心,巧心乖巧地垂頭應道:“奴婢在門口是見著一個衣物身形像的,可沒等奴婢看明白,那人又直接走了。”
蘇令蠻聽得雲裡霧裡,心下打了個突生出一些不安,眼見緣客廳人越來越少,一個面熟的都不見了,只得指著剛剛那答話的小丫鬟讓她帶路。
孰料小丫鬟慌里慌張地應:“二娘子,並非奴婢不願,只奴婢是這廳裡的侍酒丫鬟,實在不好擅離職守。”
“那這引路的婆子呢?”蘇令蠻不信羅夫人竟會漏了這一手。
“本也有,但今日人手不夠,夫人見沒甚人留下,便都派去了臨溪閣伺候。”
蘇令蠻環顧一週,果見廳內空蕩蕩沒幾個人煙,門外守廳的小廝僕役也都不見蹤影,便預設了小丫鬟的話,決意自行去尋那臨溪閣。
聽雪林便在緣客廳不遠處,繞過九曲迴廊,便是一處綠地,蘇令蠻踏上鵝軟石鋪就的一條小徑:“巧心,你回來時,那人便都走了麼?”
“還未,不過來了一個粗壯的黑衣漢子,與那羅太守略略耳語了幾句,太守便與太守夫人將眾賓客移了地方。”
“黑衣漢子?”蘇令蠻奇道,羅太守這人生得斯文,與他幾個兒郎一般,手下也俱是斯文書生類,怎來了個黑衣漢子?不過既為一方太守,有些別樣的人才也不奇怪,她不過略起了個念頭便又放下了。
“巧心,快跟上。”
巧心諾了聲,小步碎跑顛顛地又跟了上去。
蘇令蠻有習武的弟子,平素又經常鍛跑,不過短短的一段路,巧心便被她落下了不少。她有意放慢步子,聽雪林已然在望。
桃粉梨白,間雜紅梅點綴,遠遠觀之,便是一副詩意盛景,蘇令蠻忽然覺得,這羅太守掛的羊頭——賣相也委實不差。
行走林間,能看到人影幢幢,或坐或倚,三三兩兩間,還有互生了情愫的小郎君小娘子隔路相望,還未湊近,便已覺出春意繾綣,或有執壺啜飲的酒客,或有吹風賞景的詩者。
氣氛自在又愜意,自由而散漫。
蘇令蠻緊揪了的心漸漸放下了一半,可饒是如此,沒見著羅婉兒,還是無法完全放下,步履急急,裙襬翻飛。
巧心抬頭偷覷了一眼,只見桃粉爛漫間,一襲白底紅梅氤氳入林,與這綠意紅花融為一體,說不出的好看。
“當心!”正當她失神間,腰間被一股力道一拉一拽,巧心才驚覺自己竟看著二娘子出了神,面上一熱,自覺羞愧地與綠蘿道了歉。
綠蘿好笑地鬆手,人一放,已經跟著蘇令蠻走出老遠。
蘇令蠻渾然不知,只一個勁兒地擇路往東走,越近東邊,越是僻靜,漸漸地竟只有鳥鳴相繞,一個活人也沒有了。
清風過樹林,帶起一片沙沙聲,蘇令蠻抬頭看了看天,發覺頭頂的太陽竟有趨弱之勢,颳起陰風,像是要下雨了。她眯了眯眼,踮腳左右看看,在左前方極遠處好似看到一翹起的屋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