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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點得妥妥當當,便大娘子和小郎君的用度也與嫡出一般無二,絕無短處,一切來往皆有賬目可尋,大娘子可對?”
蘇令嫻艱難地點了點頭,扯了扯蘇護的袖子:“阿爹,母親不曾短了女兒的。”蘇護面色這才緩了緩。
“至於夫人為二娘子及笄準備的坎肩,您給了大娘子,夫人可一句話都沒說,都怪老奴看衣裳眼熟多瞟了幾眼,讓大娘子不快,老奴這就給大娘子賠罪。”
鄭媽媽跪下“砰砰砰”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從外飄了進來:“鄭媽媽,你起來!”
蘇令蠻大步流星地從外走了進來,臉色鐵青地看著蘇護,吩咐道:“鄭媽媽,你起來,這等人,你跪他作甚!”
“你——”蘇護的怒氣剛緩下去,又急遽升高,伸手一掌便颳了來,風聲呼呼,可見其高漲的怒意。蘇令蠻一把捉了住,似笑非笑道:“阿爹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
“欺負了阿孃,然後還要拿阿孃身邊的僕人出氣是麼?”
“你——”蘇護欲抽回手,卻驚詫地發覺腕間禁錮著的一股巨力,讓他動彈不得,面色不由脹得通紅:“放手!”
蘇令蠻猛地鬆開手,蘇護一個趔趄,直接跌在了榻旁的椅上。
鄭媽媽見蘇令蠻回來,心中不由大定,乾脆利索地起身站到了床旁,吳氏卻激動地撲出了床沿,一把揪住了蘇令蠻的衣角:“阿蠻,阿蠻,我的阿蠻,你終於回來了,阿孃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蘇令蠻紋絲不動,左手輕輕拍了拍吳氏的手,頭也沒回道:“阿孃,我的事,待會說,啊?”
吳氏眼淚婆娑地收回手,被鄭媽媽扶著,起身坐到了一旁的美人靠上。
蘇護被這一跌,將勢氣跌了一半,但怒意卻如澆了油一般,幾乎要沸騰:“你這不孝女,我要開你出籍!”
“阿爹,你確定?”
吳氏猛地坐直了身子:“老爺,不可以!”
蘇令嫻嘴角一翹又瞬間捋平了:“阿爹,二妹妹必不是故意的,二妹妹,快,與阿爹道個歉,他便會原諒你了。”
蘇令蠻沒理這慣愛調三弄四的大姐姐,只嘴角露出了嘲諷的弧度:
“阿爹,這除籍之事,你一人說了可不算。不如你我先去尋平阿翁說說看,你是如何寵妾滅妻,奪了阿孃的嫁妝讓姨娘管家之事?”
蘇令蠻此時的氣勢,簡直可以算氣吞山河,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巧心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二娘子,暗中讚了聲。
蘇護噎了噎:“吳氏教女無方,以致你夜不歸宿,成了定州城裡的大笑柄,如何不能奪她管家權?!就是她懦弱無能,管家無度,才致我定州蘇府面上無光!”
“便阿孃有種種不好,可也沒有奪了主母嫁妝給姨娘管的道理!”
“那便有做女兒的質疑父親決定的道理?!”
蘇令蠻簡直是氣笑了,她突然發覺眼前這個男人不僅貪花自私,涼薄無能,還擅長強詞奪理,難怪能當了從司簿,筆桿子想來很厲害。
“阿爹,”她柔聲道,蘇令蠻本就一副鶯啼的柔嗓子,平日聽著受用,可如今這般刻意軟聲,卻讓蘇護渾身打了個激靈:“你知道阿蠻的性子不大好。若阿爹執意要將阿孃的嫁妝奪了,那阿蠻只好去敲一敲城守府衙的大鼓,好叫太守知曉阿爹這齊家的本事。”
“只不知,到時候阿爹丟了從司簿的位置,可會記恨女兒?長安的鄂國公府,可會恨阿爹為他國公府蒙羞?屆時阿爹和女兒一起被除了籍,那情景想來好玩得很。”
“你——!”蘇護揮袖:“你不敢!”
蘇令蠻噗嗤一聲笑了,像聽到了極好笑之事:“阿爹可以試試看,看阿蠻到底敢不敢?反正阿蠻如今也嫁不到好人家了。”她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見蘇令嫻老神在在地在一旁看戲,上前幾步,一把拉住了她身上的狐皮坎肩,笑道:
“大姐姐,這可是阿孃特地留給我的東西,如今正主沒如您的意死在外頭,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
蘇令嫻愣愣地看著她,發覺第一回 看不懂這二妹妹的心思。
她名聲不好,好似也不大在意;阿爹怒斥,她亦不放在心上,照往常早該是泫然欲泣又笨手笨腳地離開了,這回……
蘇令嫻下意識地掙扎,卻還是被一股蠻力將狐皮坎肩剝了下來,露出裡頭薄削的半臂。她摩挲了下肩膀,怔忪道:“蘇令蠻,你瘋了。”
蘇令蠻將坎肩丟給了鄭媽媽,鄭媽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