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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姐姐沒來,這……便是東望酒樓?”蘇覃舉目四顧,嗤笑道:“也不怎麼樣嘛。”
“想必這位客官就是蘇府的小郎君?”馮三將巾褡往肩上一搭,站直了身體:“我東望的清酒梨花白不易上頭,口感最是清醇,最適合您這樣的小郎君。可願入內一品?”
蘇覃視線不自覺往馬車裡瞥了瞥,丟去一粒碎銀子:“走著。”
馮三接過打賞,樂呵呵地引著蘇覃往酒樓二樓而去。
蘇覃此番是第一回 來東望酒樓,往年是年紀小,後來是蘇護望子成龍,不許他碰這杯中之物。是以他左看右看,一臉新奇模樣。
“上一壺梨花白,並一盤子燒花鴨、一盤子山雞丁兒、一盤松花小肚兒、一盤子龍鬚菜,和一盤子蒸熊掌。快些,小爺我餓了。”蘇覃也不見怵,徑自選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甩手啪地一聲就丟下一個繡花錢袋子。
馮三眼皮子跳了跳,為難地道:“蘇小郎君,這……東望的規矩,一向是有單點單,從沒有單獨點的。還有這熊掌,需提前一夜用滷汁發好再蒸,蒸亦要兩個時辰,現下必是來不及了。”
他指了指中間高臺白壁掛屏上高高掛起的一巨幅選單,規規矩矩的楷書,十行兩列二十個菜名,蘇覃眯眼看了看,不快地扁起了嘴:
“你是說,只能點那上面的?”
“是,東望一直以來都這麼個慣例。”馮三連連點頭。
“什麼破慣例?敢情今兒個小爺還吃不上自己喜歡的了?你們掌櫃的呢?”蘇覃拍桌子跳腳,一副耍橫樣:“讓你們掌櫃的出來,小爺今兒個還非得評評這個理。”
這時,另一個跑堂杜二自樓梯上來,身後領著三個膀大腰圓的外鄉人,滿身風雪色,一口的蜀州口音:“聽人說這東望有失傳已久的渾刀酒,小二,給我們哥幾個一人來一壺。”
杜二面帶難色,那領頭的脾氣急,反手便是一個耳刮子,將杜二打蒙了:“怎麼,以為爺吃不起你這的酒?”
“幾位爺,這渾刀酒之事小的可做不了主,您就莫為難小的了。”杜二瘦不拉幾的臉皺成了苦瓜:“掌櫃的之前發過話,只有能踏上三樓,才能喝上渾刀酒。”
“三樓?就這?!”領頭挖了挖耳朵,手指伸到面前吹了吹,才道:“是那,那什麼來著?”
旁邊跟班的一人諂媚著道:“老大,這東望酒樓是有這麼個規矩,上一個登樓的,還是那墨家的墨如晦,您,您看……今兒個還是算了吧。”雖墨如晦如今年事已高,從朝野退了下來,可當年憑一手奇門遁甲之術幫梁太祖打下江山之事,整個大梁朝是路人皆知的。
孰料這老大是個混不吝的,大掌往桌上一拍,“嘩啦啦——”好端端的一張圓桌立時被劈成了燒火的柴木。
“哪來的狗屁倒灶的規矩?一個破酒樓竟然還敢定這麼個這規矩?!老子現在就要喝,讓你掌櫃的來!”
馮三一看來者不善,呲溜一個轉身人便不知道躲到了何處。
二樓本有幾個安靜喝酒的饕餮,聽聞此言頓時怒了。東望酒樓在定州百姓心中的地位,不亞於城守和兵馬司,人人談起來可都是面上帶笑心中自豪的。
“哪來的不長眼的狗在這兒亂吠?這東望酒樓的規矩,就是我定州城的規矩,有本事你就上,沒本事就縮起來,跳什麼腳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人群推推搡搡間,蘇覃悄悄從視窗探出半個頭,衝窗外做了個手勢。
東望酒樓之人,除開三個跑堂,一個掌櫃和廚下的幾個廚師,人實在不算多。
今日又逢大雪,小掌櫃大發慈悲,讓其中一個跑堂和兩個廚師都回家歇息去了,如今整個酒樓就兩個跑堂和一個大廚,馮三不見了,唯一個杜二還硬挺著不走,但那三個外鄉人手頭功夫不弱,幾下間已是吃了不少暗虧。
蘇令蠻偷溜上來之時,恰看到中間亂成了一團,蘇覃躲在一個角落裡衝她招手,她見沒人注意到她,幾個箭步便跑到了蘇覃身邊。
“嘿,二姐姐,厲害啊,去哪尋來的這三個人?演得夠像的啊。”
蘇令蠻猛地朝他頭上拍了一記:“那哪是我請來的?個個都是練家子!我請來的人還沒來,看樣子……哎,來了。”
她看著走出樓梯口傻乎乎站著的四人,忍不住掩了掩眼睛——跟那三個擺明車馬來尋釁的外鄉人相比,她找來的四人實在是太遜了。
所幸他們還曉得記得自身任務,見中間打起來了,乾脆一塊兒撲了上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