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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見也見不著的大人物個個客客氣氣地排隊候在門外,遇見熟識的還時不時寒暄上兩聲,門房要邀帖,亦安安靜靜地遞上去,一點沒起什麼么蛾子。
蘇玉瑤掀簾子朝外看了看,張大眼睛“哇”了一聲,嘆道:“阿孃,來了許多人。”
蓼氏不敢拿大,立時便攙著顫巍巍的老夫人下車,又一邊斥她:“今日切記莫耍你那猴脾氣,沒見楊宰輔與王右相都規規矩矩的?”
蘇玉瑤踮腳朝裡探看,果見一著四爪蛟龍紫服的中年美髯公站在隊首給門房遞了帖子,右次位另一扇門邊亦站著個寬袍白衣方士,不由吐了吐舌:
“阿蠻姐姐這回夠嗆。”
以己度人,只要一想到需在這許多大人物面前考核,她便覺得仿若泰山壓頂,呼吸都不勻了。
蓼氏點了點她鼻子:“所以啊,你可作不了你那阿蠻姐姐。”
說起阿蠻來,帶著點道不清的親暱味兒,三房夫人帶著阿江也從後一輛馬車跟了上來,與蓼氏一左一右地攙了老夫人往前走,沿途見到熟識的官夫人,亦會停上閒話兩句。
街角一輛不起眼的灰帷馬車“籲”地停了下來。
一油頭粉面的小郎君一軲轆跳下車,天青煙雨扇一擺,朝不遠處人聲鼎沸的門口看了看,方掀開簾子半躬著身道:
“主子,今日人來的可是不少。”
楊照眯眼朝遠處瞥了一眼,待見到攢簇的人頭與各色綾羅,嘴角不由翹了翹,漫不經心道:“可不是?墨國師孤記得……大約是六歲時才見過一回。”
白面無鬚的宮人將身子弓成了一個與地平行的人墩,楊照踩著下來,腰間龍形環佩敲在金玉腰封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他遠目凝視著消失在門後的一紫一白,負手邁步:“廩生,瞧瞧熱鬧去。”
房廩生眼珠兒一轉,搖著摺扇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白鷺書院怕容不下來人,乾脆將與青山書院角門相連的一整塊跑馬場圈了出來,重新佈置一番,高篷搭好,沿四周一圈,長安城有頭有臉的,幾乎每戶都發了邀帖,視野最好的,自然便分散到了長安城裡那些領頭的高門勳貴手中。
高篷正中圈出的一大片場地上,一排十一位八仙座椅整整齊齊地列於正中,此時左右均已坐滿了人。
眼尖的自然認出這些個均是白鷺書院每一課業最權威的先生,有幾位甚至是某方面的巨擘。正中一位赫赫然空著,連景春來亦只能居次右首位。
楊照事先朝謝道陽安排好的位置坐了下來,左右探看,發覺都是些未曾面過聖的富戶,才有些笑模樣道:
“阿陽此行,安排得甚和心意。”
位置不算偏僻,視野雖比不得高篷下,卻已算得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最主要的是,無人曉得本該端居宮中的聖人偷溜著出了宮來。
“謝主子誇讚,道陽幸不辱命。”
“聽聞道陽家中妹妹亦要一道考核?”
謝道陽露出一抹笑來:“家妹自幼便愛鑽研。”言語中的自豪卻是讓人一目瞭然。
房廩生不忿地為心中女子舉旗:“王二娘子此番必是魁首。”
楊照並無意摻和屬下的嘴仗,視線自對面身軀昂藏的玄衣胡服上滑過,發覺這素來酷愛窄袖短打的鎮國公世子難得將自己捯飭了一番,露出颯爽的神態,摸了摸下巴,想起一樁趣事:
“聽聞今日這樁事,是那引起阿廷與楚世子不睦的小娘子招出來的?”
房廩生對這等風流韻事最是興奮,眉飛色舞道:“聽說是個絕色。”
楊照略嫌蒼白的面上露出點興味來,心道:不知與那日萍水相逢的小娘子比起來,兩者誰更美上一些?
國師府一前一後兩輛馬車並轡而馳,一輛二驅,一輛五驅,在白鷺書院先後錯了開來。
墨如晦有先皇特許的五驅特權,自書院後門長驅直入,她耷拉著眼皮,吐了口瓜子皮,懶怠問:
“小師妹,緊張了?”
自國師府出來,她這膽大的小師妹便一直僵了個背肅了張臉坐在她這五驅車上,小臉都快白成紙了。
墨如晦蹙了蹙眉,難得自我反省是否將小丫頭逼得太緊,待要假惺惺安慰上兩句,卻見那泛白的小臉又恢復了原樣。
蘇令蠻深呼一口氣,她這人便是如此,越到臨事前,反倒越不怕事,眨眨眼道:“方才還有些緊張,現下好了。”
“籲——”一聲,車內探進來一張皺巴巴的老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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