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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見不到某個人好……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真相了。
“阿陽,沒想到你那平日裡悶不啃聲的妹妹,竟有這門手藝。”房廩生讚歎地以扇擊掌,正說著,樓下一小廝捧著方才那碗紅梅映雪上了樓,恭恭敬敬地呈了上來。
待人退出屏風,謝道陽以羹匙分了一碗,銀針試過,楊照抿了抿:“不錯。”
“只可惜另外的十三位小娘子,風采悉數被蓋,成了陪太子讀書,可惜了。”
楊照口道可惜,目光卻落在二樓下那道嫋娜的綠衣小娘子身上,恰見她笑得眉眼彎彎,喉間微動,招過謝道陽來吩咐了兩句。
謝道陽一愣:“郎君,真要如此?”
“去吧。”
他躬身退下,自去尋景先生不提。
五門比過,不論先前如何鄙夷、嘲笑蘇令蠻痴心妄想之人,均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不論這人如何狂傲,本事總還是有那麼兩三分的,甚至隱約還有幾分有與王二孃勢均力敵之勢。
可王二孃是誰?
那是世代清貴的琅琊王氏以全族之力捧出來的絕世嬌嬌,才貌雙全的京畿第一美人。
而蘇令蠻又是誰?
不過是一個邊野之地出來的一個小官之女,誰都能踩上兩腳的倔驢子,誰知道就這麼一撅後蹄,便將王二娘子給掀退了出去,眼看便要落到地上。
蘇令蠻管天管地也管不著觀賽之人如何想,比了一上午,五臟廟早就唱起了空城計,見景先生終於肯擺手放了人各自去吃飯,才驀地開心起來。
服紫者大都心緒複雜地看著這綠衣小娘子,半晌,一白麵細眉看著極為和善的小娘子終於朝她伸出了手:
“你很好。”
這是要和解了。
蘇令蠻徵忪間,嘴角已經翹了起來:“我知道。”
細眉女子被她厚臉皮激得翻了個白眼:“成了,下午再比。”
“對了,我叫段艿,鴻臚寺卿四女。”
蘇令蠻朝她擺了擺手,謝靈清走到她身邊,
“我沒想到。”謝靈清有一雙溫柔而敦厚的眼睛,她看著人時,彷彿帶著十二分的真誠:“你比我想的,還要好。”
蘇令蠻彎起了眼睛,點頭道:“七娘子更佳。”
兩人互相吹捧完,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正午的風暖而輕,和著周遭熱熱鬧鬧的煙火氣一道兒衝入人的心田裡,吹得心直髮暖。
午間稍事休息,待丑時一刻,便又重新聚到了跑馬場上。
此時高篷之下,慢悠悠品茗、或閉目養神者比比皆是,蘇令蠻環顧一週,敏感地發覺許多人吃過午食,均已各自散了去,四周空了許多。
如楊宰輔、王右相之輩,均是呆個半日,與墨國師敘過舊便走。唯獨一些年紀尚輕、精神頭不差的還留在原處。不過大體人還是不少的。
天氣尚熱,跑馬場不知何時以木材搭起了一座高臺,跟春風閣裡的戲臺子彷彿,水紅色緞子鋪地,露天席地。
楚方喧沒有走。
他直愣愣地站在自家高篷下,耳朵邊還飄著臨走時阿翁痛心疾首的話語。
阿翁從來只會說對他“乖孫厲害”,便幼時淘氣打壞了其書房最心愛的古董花瓶,阿翁也不過是呵呵笑著摸摸他腦袋,道男兒淘氣些好。
楚方喧從來不曾想過,或有一日,他會讓這飽受了半輩子苦痛的老人露出這般失望的神色。明明頭頂烈日昭昭,卻照得他一身冷意。
高臺之上的綠衣,有一股別樣的魅力,吸引著他,讓他一刻不能挪開視線。
楚方喧忍不住環顧四周,毫不意外地從許多或陌生或熟悉的同齡人臉上看到了與他如出一轍的痴迷——
人之常情。
揮毫潑墨,書法一道,紫服參與者二十餘一,唯獨一抹蕭蕭瑟瑟的綠意,偏那嬌怯怯嫩生生連露出的脖頸和手指都白細如上好的細瓷,手中卻握著一管紫金長毛狼嚎,揮灑間雄渾氣魄竟顯!
如墨潑灑般的參天氣魄,小娘子筆走游龍,力透紙背,長長一列掛壁宣紙上,一個字一個字飽滿得彷彿要潑出來!
臺下已有人擊掌叫好。
概因二十餘一的紫服弟子,多簪花小楷,多規矩的行書草書,縱是立意有了,卻絕沒有一個有這般野性又狂肆的氣魄!
小娘子站得筆直,腰細腿長,綠色騎裝還未脫下,更襯得整個人如同挺拔的白楊,偏還透出一股新荷初綻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