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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迎接她的就不是道歉,而是鋪天蓋地幾乎要逼死人的奚落和嘲笑了。
人云亦云說起來並無大錯,從眾亦是一個極其奇特的現象。
蘇令蠻並不是極為大度的人,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她甚至極其小家子氣極其任性。
她從前胖時受盡奚落,猶記得尚有一些外地來的小娘子一開始對其抱有善意,可只要在定州呆了一陣,便都不約而同地學會了鄙薄她、嘲諷她,好以此來更快融入那個閨秀圈。
縱然有些人私下與她道了歉,蘇令蠻卻依然厭惡極了。
王文窈失了中元魁首卻依然與眾人談笑宴宴,好似全然不曾受到影響。她風度絕佳地恭喜她,並向她提出邀約,邀請她正式進入“十二詩社”。
詩社?
黃鼠狼給雞拜年。
蘇令蠻下意識便覺得沒甚好事,直接出言拒絕了,不意看見周圍同窗們的愕然,才道:“怎麼?不能拒?”
段四娘喟然嘆道:“不,你不知道……”
自己拒絕了一個多麼好的機會。
十二詩社追溯至最早,是二十多年前,由當年的大長公主靜嶽及笄那日辦的,詩會後來漸漸發展成了傳統,成員從來是長安城家世頂級的那一波閨秀組成,入會需要稽核,而一個內部成員終身只有一個能投出邀請的機會——
幾乎大部分閨秀削尖了腦袋想進去。
畢竟這不僅代表著身份的提高,更代表著一份資源,多才多藝的中元魁首固然重要,可一個能給夫家帶來頂級關係的女子則更重要。
如今蘇令蠻這般輕飄飄便拒了,實在是讓人側目。
待段艿細細與她分說,蘇令蠻才“哦”了一聲,一臉認真地點頭道:“這約莫便跟我們定州的養馬場一樣,寶馬都是養在一個馬廄裡的。”
段艿:“……”
蘇令蠻既然認準了王文窈不壞好意,便不會往好裡想她,是以拒絕了也並不覺得可惜,面上一片泰然之色。
紫服弟子們在臺下略聊了幾句,便各自散開,謝靈清、段艿與蘇令蠻分別打過招呼,亦告辭走了。
“阿瑤!”
蘇玉瑤姍姍來遲,蘇令蠻抬手招呼,卻發覺她身後跟了一個身形健碩的黑麵郎君。她一愣,勉強露出個笑來:“楚世子。”
小娘子面上的一抹遲疑之色讓楚方喧心中一緊,邀其看七夕燈會的話便堵在了喉嚨口沒出來。
蘇玉瑤已經跳到了蘇令蠻身邊,扯著她袖口搖了搖,軟道:
“大兄另約了陸姐姐看燈,要將阿瑤送回府中,可是阿瑤還想去看燈。今年據說會有條龍燈舞的,阿蠻姐姐若去,大兄便不會管我了。”
蘇令蠻被她搖的無法,腦子裡只快速地溜過一個問題:大堂兄上回不還是與姓趙的小娘子在一道?
頭已經先快一步地點了下去,聽聞長安城裡的條龍燈舞極為精彩,是該去看一看。
楚方喧卻突然目光如電地向東側角落看去,喝道:“誰?”
“楚世子晚好。”
高臺轉角處行來一人,一身靛藍圓領錦繡長袍,玉冠博帶,笑時亦是嚴肅的,楚方喧認出來這是謝氏嫡長子謝道陽,他下意識便想到了方才在臺上聖人看著蘇令蠻時熾熱的眼神。
“謝舍人。”
他躬了躬身:“不知來此有何貴幹?”
“謝某有幾句話與蘇二娘子說一說,不知楚世子可否迴避?”
謝道陽說起這讓人迴避的話時,姿態依然是有禮而溫和的。楚方喧心下翻滾得厲害,可他素來訥於言辭,只得悶悶地看了蘇令蠻一眼,自去迴避了。
“聖人今日心情甚佳,言得遇故人,特讓謝某約蘇二娘子一道去觀燈會,二娘子以為然否?”
謝道陽這“約”字說得意味深長。
話問得很客氣,可誰都不可能當真去拒絕一個聖人的邀約,除非蘇令蠻當真不知死活了。蘇玉瑤擔憂地看了一眼蘇令蠻,快人快語道:
“可是阿蠻姐姐方才已經應了阿瑤,若聖人不介意的話,阿瑤可否一道去?”
蘇令蠻知道阿瑤是好意,她年紀尚小,還能扮得天真,若聖人當真有意做什麼,亦不會當真阿瑤的面,不由也期待地看著謝道陽。
兩個不大的小娘子一塊用這般祈求的眼光看著謝道陽,登時讓他有些扛不住,點頭應了。
蘇玉瑤歡呼一聲,她招手交代過身邊丫鬟,讓其與楚世子和大兄報告一聲,便與蘇令蠻手牽手一塊出了書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