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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該只有一百支箭支才是。
可不論是箭支入壺,還是標記檢查,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論理,是沒有機會動手腳的。
但——王文窈整整多了十八支。
彷彿油滴入鍋,炸出一堆轟鳴,全場竊竊私語聲不斷,落在王文窈與王右相面上的目色,紛紛帶了點打量與質疑。
楊文栩呵呵一笑,親切地朝旁邊親切地道:“右相,老夫這回正巧多帶了一頂幕籬,一會回去借你用用?”
王溪不置可否,俯身取了茶盅輕酌潤一潤喉方慢條斯理道:“我家阿窈,可不會行此下作之事。”
話音方落,場上王文窈已經舉手叫停:“且慢。”
“既然是查驗作弊,自然沒有隻有查驗我一人的道理。”王文窈面上快速地閃過一莫受傷,因她對外一慣是優雅淡然的,此時難得露出一絲脆弱,便格外惹人不忍。
“請先生將每人的箭支都重新查驗過。”
這提議實在太合情合理,於情於理都不該否決。
景春來和另外九位先生,不辭勞苦地重新將另外九人的箭支悉數統計了一遍。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蘇令蠻與另一位陳六娘前者多了一支,後者多了兩支,還有兩位小娘子一個少了九支,一各少了十一支。
相加起來,總箭支數倒是相同的。
蘇令蠻一眼便認出,那少了箭支的兩位小娘子便是之前御馬時偷襲自己的。
“怎麼回事?”
房廩生兀自停了扇,今日這連番事,他怎麼就看不懂了?
謝道陽心知他是一葉障目,若跳脫出來看,事情反倒好理解的很,只是……
楊照指尖點了點示意一旁人添茶,一邊悠閒地道:“廩生,你阿爹後宅乾淨,是以你不清楚女人的手段。只孤沒想到,這王二娘子倒也是個趣人,這般一來……”
不發現,她便是當之無愧的魁首。一旦發現,將水攪渾,便誰都說不清了。
場邊麇谷居士幾乎將臨行前貼的山羊鬍子全給扯沒了,見旁邊人還老神在在地環胸看戲,忍不住遷怒道:
“臭小子,看什麼看?都怪你,我家阿蠻才受這份罪。”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世上的婦人,除了阿蠻便沒一個好的。俱是黃蜂尾後針,毒得很,冷不丁便蜇人。
“信伯,你錯了。”精壯漢子壓低了聲線,晴朗中帶一點沉鬱的性感,他難得肯解釋兩句:“王二孃生來好強,誰來搶這個魁首,都是撞槍口之事。”
言語中透出一股漠然。
麇谷撓了撓後腦勺,幾乎將腦後的三千煩惱絲給擼光了,甩袖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腦子都怎麼長的,盡是些彎彎繞繞,煩。”
精裝漢子懶懶地瞥了他一眼,漂亮的丹鳳眼彷彿映著頭頂天光,瀲灩寒霜。
麇谷滯了滯,埋怨的話登時便說不出口,又憋回了肚子裡。
見他鬍子拉雜,一身不知穿了幾日的黃綢衫胡亂裹身,便跟街頭的流浪漢似的,忍不住捏著鼻子往遠處挪了挪,幸災樂禍道:“阿廷,你為了看次比賽,犧牲委實大了。”
誰都知道威武侯楊廷自小錦衣玉食,衣裳就從沒有穿過夜的。
漢子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再不肯搭話。
依著白鷺書院在外的名聲,此事在此時打住便最好。
可蘇令蠻從來不是和稀泥的性子,兩波比賽下來,她算是真正看明白了。
王文窈這是與她槓上了,不論因著什麼緣由,使出的手段卻很是卑劣,並不肯堂堂正真與她一較高下,對這等人,蘇令蠻一向都瞧不太上——
再想起從前在定州之時的自慚形穢,便跟吃了蒼鷹似的,噎得慌。
她基本無視周遭目光,俯身在那兩位偷襲者的箭支堆裡一邊摸了一支,大拇指與食指捏著箭桿底端輕輕一碾,一層薄薄的刻著本人數字的皮便從箭桿脫落,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箭桿上刻著兩個“壹”字。
蘇令蠻一連捏了許多支都是“壹”字。
其餘八人箭桿紋絲未動。
場上已經徹底的靜了下來。
不論如何說,這兩位射箭的不論存著什麼心思,起碼是捏了箭桿底部薄薄一層皮不懷好意的。
王文窈雙節微顫,目光閃爍,卻聽:
“撲通——”
“撲通——”
幾乎是同時,兩道膝蓋落地聲揚了開來,兩位少了箭支的紫服小娘子異口同聲道:“學生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