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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冷笑了幾聲:“誰曉得是不是推了個無關緊要的出來頂崗?”
蘇令蠻朝她笑了笑,“是麼?”
趁其不備,素手環拳便攻了過去,陳八娘嚇了一跳,再反擊已是不及,不過幾個回合,兩臂便被蘇令蠻縛到身後,她掙脫不得,抬頭厲聲道:
“蘇二娘子,你當真目無法紀,大庭廣眾之下竟妄圖滅口?”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蘇令蠻不耐再與這個榆木腦袋分辨,手掌往她肩上一拍,一手捆了她左右手一看,面上便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來,王沐之忙問:“二娘子可是看出些什麼來?”
“陳八娘,你自己看看,自己指縫裡,都是什麼?”
束縛之力一放,陳八娘連忙將手一收,一個縱跳已經遠離了蘇令蠻,她莫名地抬手,發覺指縫間不知何時沾染了綠色的清汁,靠近鼻尖隱隱能聞到一陣清苦的味兒來。
“這是什麼?”
大夫已經在楊廷的示意下靠近了陳八娘,不過一會便迅速得出結論:“如邗葉汁液。”
“怎麼可能?”陳八娘一臉不可置信。
“為何不可能?”蘇令蠻笑眯眯道,紅色騎裝下,那身面板白得幾乎發光,神采奕奕:“剛才你與封大娘在擊鞠之時,聯合暗下痛手,試圖將我打下馬來。這點,在場所有人皆可作證。”
雖說圍觀人群都在紅線的另一頭沒過來,但此話卻是不虛的,紅藍雙方只要眼睛不瞎的,剛才激烈的衝突還是能看在眼裡的。
王沐之點頭:“不錯。”
“時機很巧,我這馬兒發狂,也正是與你們兩人起衝突之時。
蘇令蠻將剛剛發生之事按照前後順序重述了一遍,陳八娘驚愕地發覺她竟是連兩人都不曾注意到的細節都清楚地記得,搖頭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當然不是你,你與封大娘素來好得可以同穿一條裙子,恐怕這世上姐妹都不如你們脾胃相投。可誰讓你二人想勝我心切,甚至不惜在指甲裡染上如邗汁液,趁隙滴入我座下馬眼裡,奈何——”
蘇令蠻頓了頓,“奈何天有不測風雲,害人不成反害己,陳八娘,你還有何話好說?!”
這時,人群外匆匆擠進來一個鬢髮顫亂的中年女子,先是不可置信,繼而蹲下一把抱住封大娘的屍身痛嚎了一聲:“阿囝!”
人已經厥了過去。
世間最痛,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看著隨後趕上的封家人亂七八糟鬧成一團,蘇令蠻不忍地垂了眼睫:
她素來不擅長應付這等場面,光看,便已覺得心揪成了一片。
周遭彷彿有深沉的暮靄不斷地向她壓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趙四娘、封大娘、甚至是陳八娘——若說從前還是那些個沒甚地位的僕役丫鬟,此番卻是定州城裡數得上的人家。這些人或主動或被動地成了幕後之人的手下旗子,演了出命運錯落的好戲,難怪巧心當時拼死諫她不能來。
若楊廷不在,她確實不能來。
否則,連給自己翻案的機會都不會有,餘生恐怕……
不,不會有餘生。
她縮了縮肩膀,看著被楊廷手下圈住看著的陳八娘,只覺不寒而慄。
楊廷側目而視,發覺這向來活力十足的小娘子突然成了鋸嘴的鵪鶉,心道果真有顆玲瓏心,想來情勢到底如何終究還是看明白了。不枉他特意著人請她來,點撥了一場。
王沐之嘆了一聲,顯然是被大大掃了興致:“罷了,清微,今回掃了興,擊鞠便算了罷。”
說著便甩袖上馬,得得的馬蹄聲一揚,調轉馬頭便朝楊廷拱了拱手:“清微,告辭。”
楊廷頷首回應:“告辭。”
王沐之目光越過他落到身後:“阿窈,走了。”
王文窈點頭,即便出了人命,面上依然一派鎮定嫻雅,看向楊廷的目光情意繾綣:“清微哥哥,二哥差事已了,不日便要趕回京城,你我京城再見。”
白色騎裝束出纖纖細腰,比起蘇令蠻這還未大長成的,更有些楚楚的少女輪廓來。
楊廷淡然而不失禮數地扯了扯嘴角:“三娘子一路順風。”
王文窈扯了扯韁繩,調轉馬頭拍馬欲走,行了幾步又轉過身來,視線飛快地劃過蘇令蠻,重重地落在楊廷臉上,揚聲道:“清微哥哥,阿窈等你回來完婚。”還不待楊廷回答,人已經扯了韁繩跑遠了。
蘇令蠻嘴角翹了翹,到此時,連她自己也說不分明,到底是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