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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愛罷了。
要說厭惡,她如今反倒更厭惡阿爹的冷酷自私與貪婪懦弱。
蘇護忍著將暴怒往下壓了壓,想到這麼多年來子嗣求而不得的痛苦,又覺得杖斃反倒便宜了這賤婢,他這輩子再不可能有旁的兒郎,若當真當著阿覃的麵杖斃了麗姨娘,恐兩人一輩子都會有嫌隙,反是得不償失。再思及靜水庵那群長歪了心思的惡毒尼姑們——
忽然覺得這竟是個好主意了。
唯有長長久久的折磨,才更讓人痛不欲生。
頷首道:“麗兒,看在阿覃的面子上,老爺我就饒了你,來人,速速收拾了送去靜水庵。”
竟是一刻不肯耽擱了。
蘇覃長出了一口氣,長長的睫毛透過光影落在清秀的面上,形成了一排齊刷刷的小扇子,蘇令蠻這才恍然發覺,這個素來頑劣又深沉的阿弟——其實還當真很小。
肩膀削瘦,脖頸細長,還是個少年郎啊。
不過,蘇令蠻卻決計不肯因蘇覃的緣故,放過蘇令嫻了。
她看得很分明,這個大姐姐必然是參與了,甚至也許——還是主導的那個。
蘇令嫻目光與她一觸,滲出一點挑釁之意,嘴角微不可查地翹了翹,眼裡竟不曾因麗姨娘的下場而有半點哀慼之意,彷彿在說:死無對證,呵。
確實是死無對證。
時間緊促,蘇令嫻之前的乳孃來不及尋,甚至這絕育藥之事,也被麗姨娘慈母之心大包大攬了下來——但世事,也不必一定要有證據。
所有的猜疑,不需要證據。
“阿爹,你可曾聽說過,世上有一種人,開慧極早,三歲能文,六歲能詩……”
蘇護不耐道:“你想說什麼?”
蘇令蠻搖了搖手指:“阿爹,你太心急了。”
“世無常極,人無定律。總有一種人,超脫五行外,不可解釋。你想一想……大姐姐幼時,可有些不同尋常?”
蘇令嫻的早慧之名,定州城裡人都是傳遍的。
雖進些日子被蘇令蠻扒了層皮,可她幼時詩文之名便已經顯著,蘇護點了點頭:“確實,你大姐姐開慧早,故而我也疼她。”他並不諱言,甚至隱隱有些自豪。
“阿爹可還記得兩個半月前,在東望酒樓,我與大姐姐同時題寫的一首《將軍令》?”
“自然記得。”這事帶來的恥辱,讓他躲了同僚許久。
蘇令嫻張了張嘴,意欲打斷,卻被蘇覃掃來一眼給凍在了原地,她從未見過蘇覃這般的眼神,心裡隱隱覺得……有點不安起來。
“阿爹難道不奇怪,為何大姐姐與我同時寫了這麼一首詞,且篤定我不會?”
蘇護不是那蠢人,被蘇令蠻特意點了點,才想起大女兒的前後矛盾之處,甚至連幼時那些少年老成也記了起來——從前歡喜時,只當是早慧,現在想想,那豈止是早慧,更充滿了違和,一點少年朝氣皆無,冷不丁渾身打了個顫,心裡也不知想什麼,連忙問:“為何?”
他沒有發覺,今日這一樁樁一件件下來,竟然對蘇令蠻這個素來頑劣的女兒,隱隱有一絲懼怕和敬畏起來。
蘇令蠻朝小八點了點頭,小八才笑著從袖中掏出一張舊紙,紙上歪歪扭扭的稚嫩字型爬了滿頁,蘇護一邊接過來一邊漫不經心地道:“這是什麼?”
“阿爹,其實……那首詞是阿蠻自大姐姐那得來的,五歲時。”蘇令蠻強調道:“阿爹若不信,可以尋書齋或者故紙先生驗一驗這紙張的年齡。”
發黃了的舊紙,隱隱有股陳年的味道,作假不來。
甚至這歪歪扭扭如蟲爬的字,蘇護也覺得甚為熟悉。
蘇令蠻趁勢將當年無意得了大姐姐的“舊詩詞記錄”,再摘抄一事仔仔細細敘說了一遍,並言:“阿蠻也一直不得其解,可前幾日與居士聊到前朝民間一樁怪事,從前有晉地有個姓錢的人家,五代單傳,臨老得了帶把的,稀罕的不行……”
孰料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竟是個痴兒。
“……痴兒養了四五年,有一回摔了一跤,突然腦子靈光了,醍醐灌頂似的無師自通,詩詞歌賦無一不精,錢家上下都愛得跟眼珠子似的,孰料過了幾年,發生了一樁怪事,那精心伺弄的兒子有一日拉著一位過路的客商一個勁兒認爹,苦得錢家人都不知如何是好。後來偷偷使人去問那客商,你猜怎麼著?”
眾人都被這故事給吸引住了。
吳氏的和離書也寫完了,忍不住好奇問:“怎麼著?”
“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