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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母則強,沒想到在鬼門關裡走完一遭她才領悟這個道理。
“阿蠻,你是阿孃唯一的女兒,若當真和離了,往後你阿爹娶新婦,要將你強嫁了,該如何是好?”
“他不敢!”
蘇令蠻扁了扁嘴。
“是,若你當真得了國公爺器重,過繼過去成了國公府嫡女,你阿爹自然是不敢。可若沒有呢?”吳氏蹙緊了眉頭,這一夜裡她輾轉反側,將事情前前後後反覆思量,竟找不出一個更好的抉擇。
阿蠻終究是從她身體裡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不捨得就這麼囫圇著不計後果地撇開她自己離去。
“若新婦不懷好意,或受了幕後之人的收買,故意折辱於你,一紙婚約遞到京城,你又當如何?”
在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蘇令蠻並不足以與大勢相抗。
吳氏的擔憂並非不可能發生。
蘇令蠻抿了抿唇,菱角似的唇瓣崩成了一條直線,豎眉不忿:“哪有為了這些子虛烏有的未來,便隨便斷送阿孃將來的道理?”
是,阿孃若在蘇府,往後婚姻上有任何情況,她都有資格說得上話,甚至能擋住大部分的不懷好意。可蘇令蠻並不想吳氏如此為她犧牲。
“傻丫頭 。”吳氏撫了撫她鬢角,柔下聲來:“阿孃哪還有什麼將來?”
言語中不乏悲觀。
縱邊關之地禮教不嚴,可對和離的婦人,也不會多友好。
吳氏從閨閣少女熬到如今,早對男人失了信心,不想再嫁,可若要回頭再去看嫂子的臉色,自是不願。不歸家另起門戶,家中又缺一個頂門立戶的男人,恐也難熬。世上輕薄浪蕩子不乏,若欺上門來,沒有點手段,也還是吃虧得多。
倒是在蘇府把住了嫁妝,關起門來過日子,蘇護有求於她,反是要自在得多。
最關鍵的是,她不能讓阿蠻有一個和離之母。
吳氏拍拍蘇令蠻的手,輕聲道:“阿蠻,過去阿孃太軟弱,讓你受了這許多委屈,往後必不會了。”
蘇令蠻眼眶瞬即溼了:“阿孃……你……”
她不怕人冷言冷語,不怕人差別對待,卻獨獨失了對這脈脈溫情的應對本能,吶吶不能言。吳氏為她揩了揩淚,點了點她鼻子,促狹笑道:“你啊,明年都要及笄了,還哭鼻子呢?”
話雖這麼說,心裡卻是極受用的,軟得不行,從前阿蠻倔強,不肯在她面前示一點弱,此時對她好了,反倒讓這剛硬的女兒軟和了下來。
吳氏這才發覺自己錯失了多少樂趣。
這時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吳氏頭也不抬:“誰?”
翠縷半掀簾子進來,屈了屈身:“蘇老爺。”
蘇護訕訕地探頭進來:“吳氏,聽說你尋我。”
蘇令蠻第一回 見這強勢的阿爹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不免覺得驚奇,吳氏卻挑眉道:“也沒什麼,只是告知你一聲,要妾身不和離也可,但有個條件。”
“你說來聽聽?”
蘇護一夜未睡,乍一聽到這個訊息,大吃一驚,忙不迭問道,擺出了一副十足謙遜的模樣。
吳氏翹了翹唇,見他這般,只覺諷刺。
從前她捧出一顆真心,萬般依賴屈從於這人,受盡了鄙夷冷眼,沒料到臨了強硬了,這人反倒是做小伏低了起來。莫不是這人生來一副賤骨頭,順著不成,反著更好?
“就一個條件,也不難。”
“往後老爺那些鶯鶯燕燕,不論東廂房還是西廂房,花樓還是酒樓,妾身一概不管,一概不養。那些個香的臭的,老爺既喜歡,就自個兒從俸祿裡出。妾身往後只管正院支出,老爺的字畫啊情兒啊,老爺自己來,如何?”
蘇護支吾了半天,眼見吳氏眉間迅速地滑過一絲不耐,大腦未及多想下意識便答應了。
“好,往後老爺養家,你只管你自己的花銷。”
吳氏這才展了顏:就憑蘇護這小芝麻官的俸祿,那當真是沒幾兩,隨便嚯嚯就沒了,哪裡能喝得起花酒,養得起小妾?
蘇護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嬌柔的妻子今非昔比,這一回退了,便日日退了,終其一輩子便再沒站起來過。至於東西廂房裡的小妾姨娘們,得到的月例是越來越少,當連一尺布都扯不起時,乾脆一個個自請回家,重新嫁人的嫁人,做姨娘的做姨娘去了——忠誠,那自然是沒有的。
不過這些全都是後話了。
此時蘇護還沉浸在吳氏不和離的驚喜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