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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嬤嬤生了一張容長臉,不笑時便格外嚴肅,蘇令蠻從來都是假裝避著她的,忍不住移開眼睛:“嬤嬤這般,可是折煞我了。”
“小娘子恐怕不知道,雍州衛裡很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嬤嬤在這,總能安心些。”
容嬤嬤適當地賣了個好,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早發覺蘇令蠻柔順皮子下的那一點張牙舞爪。大宅子裡這麼多年的飯她也不是白吃的,蘇令蠻裝的確實不錯,可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她也無意去拆穿便是,畢竟有點小聰明的美人,能走的路要更遠些。
容嬤嬤從來不信那等子出生決定命運的鬼話,有這般的容色,只要不是太蠢,榮寵個幾年還是沒問題的——蘇令蠻這等有點小心機小聰明的,顯而易見要比往年的那幾批前程更好,她也願意先示個好。
蘇令蠻一下子便察覺到了容嬤嬤的言下之意。
昨日那一下的露臉,若當真有人不懷好意,想闖一闖空門,有老嬤嬤在這,好歹能憑著國公府的臉面擋一擋。憑著天性裡的那一點敏銳,她知道自己不能拒了送上來的好意:雖然她其實不怎麼需要。
“謝謝嬤嬤,嬤嬤辛苦。”蘇令蠻露出一臉感激涕零的模樣。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大早,天微微亮,驛站大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糞水車、貨郎叫賣等等喧囂聲漸起,驛卒阿西撓著腦袋眯縫著眼將大門開了,另一個相熟慣了的阿三也拎著掃把沒甚精神地開了門,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哈欠。
“阿西,昨日夜裡那動靜,你可曾聽見了?”
阿三拄著掃把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阿西取了巾子一邊將椅子擺了開來一邊朝外看了看天:“可不是?鬧耗子似的,一晚上翻來覆去也沒個踏實。”
“嘿喲,”阿三掩著嘴湊過去一臉神秘地道:“我昨晚上黃湯灌多了貓腰上號子,你曉得咋啦?昨個兒那邊……”
他朝昨日大手筆包了一個院的地方努了努嘴:“哪兒是鬧耗子,就看著好幾個全身裹得烏漆墨黑的野人被半死不活地拖出去,莫看是一幫女眷,手段可厲害著呢。”
阿西挑了眉毛:“不能吧?”那老的老小的小,一幫嬌滴滴的女兒家,有這能耐?
他在這驛站幹了許多年,來來往往見識的不少,自然曉得一個道理,會咬人的狗不叫,想到昨日那幫一看便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正想著,東邊院子門一開,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大眼丫頭拎了一個細頸圓肚銅壺出了來,一邊走一邊還打了個哈欠,見阿西青著臉身子打顫,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小郎君,一會我家娘子還要趕路,你去打些熱水來。”
阿西“哎”了一聲,接過銅壺滿滿地給灌了一壺水,顫顫巍巍地遞過去,只聽“哐啷啷”一聲便落在了地上,滾燙的水潑了下來,小八唬了一跳,人倒是機靈的跳開,落了幾滴在手背上,不免痛呼了一聲。
她晚上翻來覆去地沒睡踏實,本就腦門疼,先是被打地鋪的容嬤嬤嚇了一跳,此時又摔了壺,登時豎眉冷對道:“怎麼毛毛躁躁的?當姑奶奶要吃了你?”
“小八,一大早火氣這般大。”
阿西貓著腰正欲道歉,卻見院子裡走出來一個嫋嫋婷婷的高挑女郎。
他昨日是見過這人的,此時她依然帶著帷帽,一身春水綠的齊胸襦裙,鵝黃披帛,聲音還帶著點初睡夢醒的嬌軟,鶯啼婉轉,便是斥人也跟撒嬌似的,讓他聽了不禁身體都酥了半邊。小八見他這神魂顛倒的模樣更來氣,指著鼻子氣急道:
“不知打哪兒來的毛躁鬼,連打壺熱茶都不成。”
蘇令蠻揉了揉額角,她昨夜也沒睡好,本以為一晚上該有的驚心動魄是一點沒有,也沒見什麼扒窗的不速之客,只外邊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停,讓她腦袋發沉。聽這驛卒顛三倒四的道歉,也不欲為難一個他,揮揮手道:“再去打一壺便是了。”
“對了,昨夜你們可聽到動靜?”
蘇令蠻奇怪,昨夜她腦袋發沉,明明是不該睡著的,卻怎麼也醒不來,跟魘著了一般,綠蘿卻是知道其中官司,垂了眼道:“約莫是鬧起了耗子,不消停。”
不遠處被叫了“耗子”的林木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楊廷瞥了他一眼:“這麼一晚就受涼了?”
林木鼓著腮幫子指了指眼下蒼黑的眼圈,“郎君,做人可要憑良心。”
作者有話要說:
林木:捉了一晚上耗子,我容易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