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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著一張臉遞來各式花箋,其上常常是“寤寐之思”,“輾轉反側”的痴話。
初時蘇令蠻還覺新奇,畢竟她長這麼大,被人鄙薄嫌棄得多,真正直白向其表示“嚮往”的除了一個羅守毅和楚方喧,便再無旁人,如今被一下子出現好幾個盛讚她的,自然是洋洋得意、心自飄搖。
只可惜飄搖沒多久,便被這時不時的花箋給弄煩了,盡是些輕飄飄不著邊際的酸話,加上信鴿小娘子們的黑臉,蘇令蠻更覺煩不勝煩,最後乾脆一律推拒,再不肯收隻言片語。
之後,書院裡便又傳“草包美人心高氣傲不知所謂”的傳聞來。
蘇令蠻權當是耳旁風,她深知一點,言語辯解再多都是無用,唯有實力、才學才是反擊的最好方式。
一月時間倏忽而過。
又一日沐休。
蘇令蠻晨間練了一個時辰草書,剛要為牆角的十八學士澆水,卻聽蘇玉瑤在外歡快地叫喚:“阿蠻姐姐,你猜誰來了?”
“不猜。”
蘇令蠻斂容取了小半瓢水,指尖點著一點點往十八學士的葉片上灑。
夏日炎炎,依著紙條上的法子將養的好好的茶花好似也蔫了,花冠沒精打采地耷拉著,未免取花之人回頭怪罪,這些時日她都勤快地親身伺候了。
“阿蠻姐姐你可真沒勁。”蘇玉瑤扁著嘴晃悠進來,手裡還提了一串百味齋的紙包,蘇令蠻瞥了一眼,奇道:
“你大兄一大早便去西市給你買來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怪蘇令蠻這般說。
蘇文湛被蘇玉瑤趁火打劫,日日貢獻出零花來為妹妹買糕點,可到底心不甘情不願,每日非得拖到很晚才會著人去買,今日沐休,依著蘇文湛的性子,起碼得在外頭晃盪上一整日才會提著糕點回來才正常。
“我大兄?”
蘇玉瑤眨了眨眼,一邊將糕點推過來拆了,一邊嗤笑道:“怎麼可能?”
蘇令蠻澆好水,將瓢往臉盆架子上一扔,袖著手走來,慢吞吞道:“那是你阿爹給你這小饞貓買來的?”
蘇玉瑤又搖搖頭。
此時蘇玉瑤已經拆得差不多了,只見豆沙餡兒的相思糕,水晶似的青糰子,茉莉餡兒的如意糕十來樣百味齋出名的糕點滿滿當當鋪了一桌,有些還冒著新鮮出爐的熱氣。
蘇令蠻呆了呆,只想到一個可能:“楚世子來了?”
自這鎮國公世子被一紙調令調入了龍鱗衛,常駐京畿後,便十足殷勤地往蘇府跑,時不時地還帶些吃食、小玩意兒分發,言是給蘇文湛的,但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思來。
因東西不貴重,蘇令蠻不好直言拒絕,便也只能受了下來。
不過如這百味齋的糕點,還是頭一回送,但送得樣樣貼心,每一種都恰好符合她的口味,便能見其耗費的心思了。
蘇玉瑤歆羨地支著下巴,伸手拈了一塊相思糕吃,打趣道:“世上難得有情郎啊。楚世子為了咱們的草包美人兒,可謂是心思費盡。聽說他那阿翁在府中給他立了軍令狀,讓楚世子今年必須成婚,都被他用話給否了。”
“你道什麼話?”
蘇令蠻沒好氣地拈了塊糰子,往她嘴裡一塞:“吃你的吧。”
蘇玉瑤也不惱,笑眯眯地繼續:“楚世子說,蘇二娘子還小,成婚總要等你及笄個一兩年再說。”
“你說,這郎君為你考慮得這般仔細,你怎麼就不見感動呢?”
蘇令蠻垂眼看著覆在桌上的雙手,指如青蔥,苦笑道:“楚世子確實是個好人。”
只是——
她非良配。
蘇玉瑤皺了皺眉頭,手一招將門外的小八喊來:“小八,幫你家娘子將糕點收了,一會回來吃。”
說著便要扯了蘇令蠻手出門。
蘇令蠻紋絲不動,蘇玉瑤跺了跺腳,嗔道:“阿蠻姐姐,你日日不是書院便是碧濤苑,都快長蘑菇了,今日日光明媚,不如與我出去逛逛如何?”
蘇令蠻垂眼看她,八分不動:“阿瑤,你又應了世子?”
蘇玉瑤這才紅了臉道:“世子每日沐休都來等你,怪可憐的。”
“再說,書院裡那起子小人日日說你草包,嫁不得好人家,阿瑤非得讓他們瞅瞅,她們巴望不上的人偏偏瞧上了你。”
蘇令蠻嘆了聲,看著蘇玉瑤紅紅的眼眶,知道她必是又聽到了罵她的話,與人爭辯了。
心中熨帖,思及黑麵郎君的誠懇,想了想還是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