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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二。”
楊廷簡直是蘇令蠻肚裡的蛔蟲,她不過一個眼神便曉得難處,招了一個渾身包得漆黑的女暗衛為她束髮,快速地紮了個彎髻,玉簪斜插,環佩叮噹,不一會便捯飭整齊,丁點看不出剛才的狼狽——
除了走動摩擦時,膝蓋和雙手能察覺到的零零碎碎的疼痛感,已與平時無異。
“多謝郎君援手。”
蘇令蠻揖手道謝,鄭重地彷彿眼前是救人水火的神佛,卻又憑空拉遠了距離。
楊廷眯了眯眼,聲音冷了下來,背過身去:“去吧。”
蘇令蠻一怔,這才出了門,發覺隔壁廂房外,烏泱泱地聚著一群人,因房門緊鎖進不去,俱都幹杵著嘮嗑,聽裡頭一聲高過一聲的動靜,大多數面上是心照不宣的眼波,也有些個混不吝的媳婦子,“哎喲”一聲拍了大腿嚷嚷:
“也不知哪兒來的渾家,居然大白天光的就好將起來,委實是厲害著!”
世人多逐臭,在這等風流韻事上尤其興味綿長,再加上幾個事先混入其中的攪屎棍你一言我一語地在裡頭煽風點火,捉姦的架勢那是擺得熱火朝天。
再加上幾個若有似無的話頭,幾乎人人都當裡頭的那個是蘇府新近漂亮了許多的二娘子了。
“要我說,上回賞梅宴見著,就覺得蘇二小娘子便是個狐媚子,這不,能勾得人大白天地就往床上跑?”
“是啊,是啊,莫說旁的,就那一雙招子,霧煞煞的,勾得人心裡頭發癢,真是……”
抄手遊廊裡,多是一副閒磕瓜子全然不知嘴裡進屎話中帶糞的碎嘴婆娘。
蘇令蠻環胸看著,這些個在底層百姓看來高貴不已的夫人娘子們,此時看來,也不過是些披了層綾羅綢緞皮內裡腌臢不堪的髒物,哪裡配稱高貴?還不如那些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好歹人家實誠。
“胡,胡說!”
忽聽一聲柔弱卻又石破天驚似的反駁,蘇令蠻聽著耳熟,這才發覺裡頭正中竟然還裹挾著阿孃和大舅母,兩人面色俱是紅中帶青,顯然是氣得要發瘋了。
吳氏撐著一口氣沒倒下去,自家的阿蠻萬萬不是她們口中那個不知廉恥的狐媚子,若她此時慫了,那往後還有甚臉面自稱自個兒是阿蠻的孃親。
她氣得面上的青筋直跳,一向柔美的臉看著凶神惡煞地:“我家阿蠻才不是狐媚子!劉夫人、丁小娘子,請你們積些口德,好歹為地下的祖宗積點福!”
老實人發瘋,那是極能唬人的。
周圍的一圈人素來瞧這懦弱的吳氏不起,作為一個當家主母還能被小妾挾制了的嚢貨,從來都是被定州這幫彪悍的夫人小娘子們視如隱形人的,是以剛才才敢在她面前編排她女兒的不守婦道,這回反是嚇了一大跳。
“不、不過說些小話,有什麼大不了的!”
吳氏閉著眼,臉紅脖子粗得一點都不美,怒道:“什麼小話!你,你,”她指著一堆人的鼻子,難得硬氣地道:“若說的是你,你也能說小話?”
攪屎棍自然是要攪屎的,“嘿”了一聲:“蘇夫人,你激動什麼?是真是假,咱們一開門便知!”
“是啊,是啊,開門便知!”
蘇令蠻隱在旁邊,將頭臉擋了擋,此時倒不大想立刻出現了——
否則,這般快地揭曉謎底,豈不是沒了樂趣?
蘇令蠻抬頭看了看此時額頭青筋暴徒,雙目含火的阿孃,反倒覺得:
這時的阿孃,大約是她自出生到現在,見過的最最美的時刻了。
一群人義憤填膺的義憤填膺,深深想要為自己的碎嘴搬回一城,好證明自己只是“實事求是,沒有侮辱旁人”;而另一波這是不帶屬性,只想著瞧一瞧熱鬧;還有一波則不忍地看著吳氏,尤其大舅母,不知是安撫還是澆火:“小姑子,莫要將事情鬧大了,阿蠻面上不好看。”
“你放屁!”
吳氏的爆發,驚呆了一群人,包括蘇令蠻。
這個素來柔弱的沒什麼存在感的蘇夫人,終於爆了回粗口。
大舅母怔住了:“小,小姑子……”她還真是第一回 見這能任人捏圓搓扁的小姑子有點氣性,一時不倒有點不敢認。
“二娘子,夫人這般確實是疼你的。”
綠蘿換好衣服,一眼便瞅見旁邊暗處看好戲的二娘子,輕聲道。
“阿孃……”蘇令蠻迷惘的,甜蜜的,卻又害怕的,突然不知該如何辨說。
門“咔啦”一聲,也不知怎的,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