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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叫這名字!從前往後; 這姓氏與某何干?”
麇谷彷彿被貓被踩中了尾巴,幾乎跳將起來。蘇令蠻見過許多面的麇谷居士,惡劣的、頑固的、討嫌的; 甚或溫柔可親的; 可還從未見識過他這般稚氣的一面,她下意識停住身形,楊廷牽她沒牽動,“阿蠻?”
“等等。”
蘇令蠻心口撲通撲通跳,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腦中那一瞬間劃過的代表了什麼,王姓對此時的她來說太過敏感。
一樓兩人明顯沉浸在各自激動的情緒中,樓梯口那一點輕微的騷動完全沒人察覺; 因著藏書樓地形特殊,高大的書架完全遮住了旁人窺探的身影,楊廷往下瞥她一眼,嘆了口氣,做口型:
“阿蠻,聽話。”
蘇令蠻窩在樓梯口轉角處,陰影恰巧將其身形完全遮住,只能看到線條柔和的側臉上腮幫子鼓了起來,纖細修長的脖頸倔成執拗的弧度,她向後睨了一眼,目中是不容錯辨的堅持。
君子三則其一,非禮勿聽。
蘇令蠻自己也知道這行為十分不對,可楊廷當日提點的“提防蔣思娘”之語還言猶在耳,這些日子疑心被壓下去,此時又被一句“王爍”給勾了起來。楊廷臉率先冷了下來,長臂一伸,直接摟著人便想將這胡亂蹦躂的小娘子強行拖走,卻聽後面蔣思娘激動道:
“王爍你可對得起我?”
“都是為了阿蠻是不是?”
麇谷暴跳如雷,面上青筋直跳,即便覆了一層面具,依然看得出怒意深深:“與小師妹何干?你我之間的事,何必拖她進來?”
蔣思娘柔婉的面露出一抹譏誚,她嘲諷地看著他:“你為她破了三不的規矩,還與我說與她沒甚干係?莫欺我是那不知世事的丫頭,隨便就能糊弄過去。”
麇谷抹了把臉,“小師妹的年紀,做我女兒都綽綽有餘,你有臉說,我還沒臉應!”
“所以,你承認你有這心了?”蔣思娘不依不饒,那股子沉澱多年的怨氣一股腦往上竄,她連連冷笑:“怪道當年阿孃說,世間兒郎不論多大年齡,心中總還是會被枝頭那一抹鮮靈靈的迎春花吸引,一樹梨花壓海棠,不正是你們這些偽君子的終極夢想?”
“髒。”楊廷攬腰的手覆到她耳朵,目中薄怒隱隱:“莫聽。”
蘇令蠻雙頰飛雲,心裡躁得慌,居士在她心中從來都如父輩一般,哪裡曉得到蔣師姐嘴裡竟成了這般不堪不倫的關係?她怎麼也沒料到那個平日對自己沒甚好臉卻願意孜孜教導的師姐竟這般想人,心下翻騰地作嘔,想抬腳出去斥一頓,底下卻仍跟生了釘子似的,挪不動步子。
這般想來,竟有些傷心。
楊廷覆在小娘子面上的雙手沾到一點溼意,不多,卻讓他暗中嘆了口氣,扣著她腦袋往懷裡靠,輕拍了拍。
蘇令蠻的傷心很淺,被這溫暖的一抱,立時便去得差不多,她揩了揩所剩不多的溼意,朝楊廷羞赧一笑,張了張口:讓你看笑話了。
被蔣思娘這般說道,蘇令蠻原先因偷聽存在的罪惡感去了大半,乾脆直接坐下,竟還當真聽到了一個驚天大雷。
藏書樓書頁淡淡的陳年墨香飄蕩在這不大的空間裡。
麇谷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歇斯底里的婦人,嬌美的容顏因保養得宜並不比從前遜色多少,眸中淚光點點,恨怨彷彿隨著歲月沉澱得更深更厚,他這才恍然明白過來阿蠻於她不過是出氣的筏子,她真正想作踐的,不過是自己,便如從前那般——
他冷笑了一聲:“蔣思娘,我只問你一事。”
“當年阿蠻所中之毒,便出自你手,可對?”
麇谷想起這一茬,便覺怒不可遏,他天生護短,阿蠻在他看來便跟子侄輩,徑自穿過三層書架,略翻了翻從中翻到一本冊子,“啪”一聲便直接丟到了蔣思孃的臉上。
“你寫的,自己看!”
蔣思娘怔然接過,略瞥過不由一哂,果是她從前戲作,鬼谷子門下大多都有這個習慣,若有所成,必造書成冊,歸於藏書樓,取“得來複還生生不息”的傳承之意。她面色慘白,手捏著冊子幾乎像要將其攥斷了一般:
“王爍!”
“我去害她一個小丫頭作甚?”
麇谷哼了一聲,“誰知道你們婦人如何想?”
“這毒確實是我研製出來,可那又如何?”蔣思娘恨恨地看著他,眸中淚光閃爍,“我蔣思娘研製出來的毒藥不算千也有百,流出去的還少了?我哪有那閒工夫去管被誰使了下到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