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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振作為聖上身邊的大紅人,若說淑貴妃唯一耿耿於懷之事,莫過於未能將馮振真正的收到自己麾下。也怪馮振老奸巨猾; 這宮裡,對誰都陰奉陽違的,他縱是肯主動低頭,可淑貴妃又如何敢輕信於他; 到時候,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只這幾日許是真的高興壞了,淑貴妃難得的來了興致,連著幾日喝了點兒小酒。可這身子骨到底不如年輕的時候了,幾杯酒下肚,翌日醒來時,頭多少有些暈乎乎的。
楊嬤嬤也知自家主子如今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並未攔著,這會兒正拿著梳子,小心翼翼的給主子通著頭。
梳子滑過的地方,頓時一陣通暢,淑貴妃忍不住讚歎道:“嬤嬤,你這技藝不減當年呢。這些年,再沒你侍奉更得本宮的心了。”
楊嬤嬤笑笑:“娘娘,這大皇子還有幾日就被押解進京了。容妃那裡,怕早就嚇傻了。依著老奴看,大皇子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了,就他那出身,加上這次私開皇家糧倉,和儲位這輩子怕是都無緣了。這節骨眼兒上,落井下石的人不缺,可依著老奴的意思,您倒不如送容妃個順水人情。反倒顯得您寬容,大度。這朝臣們必定也覺得您有大家風範。”
淑貴妃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頓了頓,她緩緩道:“就容妃那爛泥扶不上牆,本宮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可這次,太后娘娘回宮後,她急急就往慈寧宮去求情,求而不得,又輾轉到了四皇子那裡。這些年,嬤嬤也看多了宮裡的起起伏伏,你可曾料到,那王氏竟有如此大的膽子。這若不是這次的事情,本宮只怕還以為她羸弱可欺,遇事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呢。”
聞著這話,楊嬤嬤突地一怔,半晌方道:“還是娘娘看的仔細,老奴如今確實是老眼昏花了,還請娘娘恕罪。”
淑貴妃暗暗嘆息一聲,並未有任何怪罪之意,“嬤嬤這什麼話,這些年若不是您陪伴本宮,本宮如何能走到現在這位置。本宮知道,嬤嬤一直都盼著本宮能更進一步,能入主中宮。那樣,溫氏一族,便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舉步維艱了。可是,此事真的急不得。聖上又那般疑心重,本宮眼下唯好好的把選秀這事兒給辦好,其他的,還是緩緩再說吧。”
淑貴妃這麼一說,楊嬤嬤也知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不過提到選秀之事,楊嬤嬤忍不住感慨道:“娘娘,過幾日各地選秀的秀女便要入宮了。這若是聖上剛登基那會兒,名門世家可不是爭著搶著把自家姑娘往宮裡送,可此一時彼一時,前些個兒國公夫人遞了訊息入宮,說是現在好些人家被這事兒弄得人心惶惶呢。也有些有心替姑娘家謀劃的,求到了夫人那裡,想讓您暗中幫幫忙。”
聞言,淑貴妃不由有些啼笑皆非。可既然是母親的意思,那她自然要賣母親一些面子的。只是,這話可不能說滿。若真的聖上瞅中人家姑娘了,她也沒有撂牌子的道理。
如今,淑貴妃也不是剛入宮那會兒,瞧著聖上今個兒幸了誰,就羨慕嫉妒恨的。老話說的好,花無百日紅,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貌美的女子。何況,聖上這個年齡,縱是被冊封為一宮主位,即便是身懷龍胎,又有什麼用?連奶都未斷的小孩子,養不養得活還兩說呢。
冷笑幾聲之後,淑貴妃突地想到了慈寧宮,“柔安郡主出宮也有幾日了,慈寧宮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回娘娘的話,太后娘娘倒是差人叫太妃娘娘去打葉子牌,太妃娘娘倒也去了兩次,只後來,身子確實不適,就婉拒了。老奴看太妃娘娘那樣,怕是撐不了幾個月了,太后娘娘怕也覺得她晦氣,也就沒再為難她了。”
這太后,在皇家寺廟清修幾個月,可這氣性,倒是絲毫都不減。淑貴妃微微勾勾唇角,“罷了,太后娘娘想怎麼折騰慈安宮,本宮也不便插手,只是可惜了柔安郡主,這些年本宮看她倒也算乖巧,這幾年出落的更是愈發伶俐了,沒想到,這輩子許得青燈常伴了。”
楊嬤嬤也忍不住有些感慨:“可不是,娘娘,這太妃娘娘對聖上畢竟有養育之恩,這若是真的走了,看著柔安郡主這般,怕是都死不瞑目呢。許也是這孩子的命,當年昱王府只想著讓這孩子入宮陪伴婉太妃,可到了後來,卻弄得被動了。”
淑貴妃徐徐放下手中的茶杯,“罷了,不說這些了。你去吧今年參加選秀的名冊給本宮拿來,本宮有些時間沒往慈寧宮去了,沒幾日秀女就要入宮了,本宮也不好一直這麼避著慈寧宮。再說老三的婚事也該著手辦了,欽天監那邊選了幾個日子,本宮怎麼著也得問問太后的意思。這隻要太后應允了,聖上這邊,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