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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念本來還想問葉將白,最後一個條件是什麼?然而一個呵欠下來,她睏倦地閉上了眼,喃喃兩句,卻是沒說清楚,想再說,也沒了力氣。
黃寧忠一直戒備地看著葉將白,生怕他圖謀不軌,刺殺殿下。但是看著看著,他有點懵。
殿下在躺椅上闔了眼,葉將白本在看荷花,不消片刻卻轉過來看她,眼裡帶著的不是殺氣,而是莫名的……黃寧忠看不明白,只覺得他眼裡看見的荷花許是沒消散,還帶著瀲灩的池光,全落在殿下身上。殿下睡著了,他也沒喊醒。
黃寧忠後知後覺地發現,輔國公好像不是想出來喝茶看風景的,只是想找個由頭,讓殿下睡一覺。
更奇怪的是,殿下分明那般戒備他,卻竟可以在他身邊入睡。
這一覺睡得極好,長念醒來的時候葉將白已經出宮了,黃寧忠神色古怪地扶她起身,低聲道:“國公走的時候說了,明日的‘國泰民安’四字,當賜給眼下握著兵權的梁將軍,不算條件,而是他的建議。”
長念皺眉。
梁將軍是葉將白的人,他自己不去安撫,卻讓她來賜字麼?
賜字不是什麼難事,但她的手……惱恨地捏了捏手邊的手臂,長念心裡煩躁,眼眶發紅。
別的麻煩她都可以解決,自己的手廢了,她該怎麼來應付?
第211章 我不稱臣
身上有持續不斷的疼痛之時,人往往容易暴躁。若傷勢過於關鍵,那導致的結果就是——
長念換上龍袍的時候,從鏡子裡看見了眼下烏青的自己。
洩氣地別開臉,她問旁邊的沐疏芳:“這個模樣,像皇帝麼?”
沐疏芳給她整理好衣襟,嘆息道:“反正眾人也都是跪著不敢抬頭的,沒人能看清您的模樣。”
桌上堆滿了廢棄的宣紙,全是她用左手寫的字。長念昨兒晚上依舊沒睡著,焦慮一晚上,練出來的字勉強能入目了。
只是,她要用左手寫,就得想辦法遮擋,緊張之下是否還能寫好,長念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外頭響了一聲鍾,十八個宮女邁著小步進門,手持龍形燈,整齊地跪在兩側,長念深吸一口氣,按照之前學的規矩,一步步往外走。
太陽還沒出來,天地一片寂靜,但鐘聲一響,四周都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
還沒入宮門,羅將軍便拉著林茂道:“聽聞國公昨兒進宮了?”
林茂神色複雜地點頭:“是,還去與殿下下了棋,聽說贏了些好的彩頭。”
羅將軍不解地倒吸一口氣,摸著下巴道:“我聽人說殿下似乎是手受了傷,而且還不輕,怎麼還能下棋?”
“這我就不知道了,宮裡最新的訊息,說那位無任何異樣。”
低咒一聲,羅將軍隨林茂一起入了宮。
“陛下。”紅提早早地改了口,走在長念身側低聲道,“馮大人那邊傳來訊息,說國公更改了流程,似是不打算行臣禮。”
意料之中的事,長念苦笑,葉將白那麼傲氣的人,哪裡會這麼輕易向她俯首稱臣?
“他不阻撓,就算是情分了。”長念道,“別的都隨他吧。”
紅提沉聲道:“國公未必不想阻撓,北堂將軍帶人壓著而已,宮裡從昨晚起就不太平,御林軍排程也十分不順。”
葉將白麾下仍有眾多武將,就算他放她一馬,他手下的人也難免動些手腳。長念嘆了口氣,只覺得頭上的龍冠重得要命,身上的龍袍曳地,也在拽著她不讓她前行。手腕上依舊有尖銳的刺痛,一宿沒睡的身子發軟,要不是勉強撐著一口氣,她真是要倒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了。
黎明破曉,天地間陡然生光,長念踏上了宗廟前的百級臺階,端正著姿態,一步步地往上走。
臺階慢退之間,她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年幼時經常望著窗外的秦妃,想起在她墳上嚎哭的北堂華,想起不待見自己的父皇,也想起伸手抱著她的葉將白。
都想了一個遍,長念才發現,原來葉將白也曾待她不錯,哪怕彼時各自懷揣算計,他也會伸手接她吐出的龍眼核,會笑著說,給她種一棵龍眼樹。
耀眼的陽光從宗廟一側的屋簷上照射過來,長念抬頭,微微眯眼,就看見了臺階盡頭站著的那個人。
文武百官都跪在了下面,獨他一人捏著一卷畫軸,高高地站在上面俯視她,雙眸含笑,像是在等著一場好戲。
葉將白……
看見他手裡的東西,長念陡然捏緊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