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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是御醫啊!御醫不就是該救人的?”
“御醫是該救人,但誰也不能逼他們用命去換命。”長念道,“人之常情,今日若有人肯站出來,朕必嘉獎厚賞。他們不站出來,通通後退,朕也不會怪罪。”
紅提皺眉,她覺得陛下當真是太仁慈了,甚至忍不住想,要是國公在此,會是如何呢?
巡衛營去往懷渠的一營出現大量逃兵,緊接著前往懷渠的送糧隊和送藥隊都出現了潰逃之象。
懷渠疫情越來越嚴重,每天都有屍體被扔去亂葬崗,封鎖的範圍越來越大,百姓暴動越來越厲害,群臣憂心忡忡,但少有敢在新帝面前提起的。
原因沒別的,國公不讓。
用葉將白的話來說,這等每隔幾年就會發生的小事,經驗豐富的各位大人要是都解決不了,那留著有什麼用?陛下日理萬機,很忙,沒空,別去煩她。
於是,當長念問起懷渠之事,馮靜賢只能道:“沒什麼要緊的了。”
長念輕笑:“連你也這麼說。”
“陛下……”
“最近朕的御書房裡,少了很多摺子。”長念歪著腦袋問,“你知道去哪裡了嗎?”
國公與他商議過,覺得沒有必要再讓陛下為懷渠的事費神,故而有關懷渠的摺子都被篩掉了。
馮靜賢覺得心虛,若沒有陛下,他坐不上今日這位子,可這事兒,他覺得國公沒錯,特殊之事,手段是該狠辣些。
“愛卿原來也不知道,那便罷了。”長念皮笑肉不笑,起身道,“朕在你們眼裡,總歸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該好生護著,教朕學著做帝王該做的便宜事,覺得朕做不好的,乾脆就不讓朕知道。”
馮靜賢“嘭”地就跪了下去。
長念笑:“跪什麼,跪這身龍袍?朕脫下來在龍椅上放著,你們跪個夠可好?”
“陛下息怒!”
“朕不怒。”長念咧嘴,“朕感謝你們替朕分憂呢。”
馮靜賢:“……”
葉將白在國公府裡望著蕭蕭落葉,安靜地聽著人稟告。
“陛下不知為何朝馮大人發了火,但聽聞午膳用得尚好,只是鎖在御書房裡不肯見人。”
微微一哂,葉將白道:“她那人,就是愛鑽牛角尖。”
懷渠形勢嚴峻,但輪不著她來親自操心,如今朝中臣心漸漸安定,她要做的就是繼續籠絡人心,將他麾下尚有反骨之人一一掰正,這皇位才能坐得穩。
風停雲和林茂都覺得他是在用孩子控制趙長念,只有葉將白自己心裡清楚,他是把自己的勢力雙手捧著給她,偏生她還懷著戒心,不肯好好收。
真是令人操碎了心。
“繼續盯著,一旦陛下膳食用不好,便來回稟。”
良策欲言又止,他覺得自家主子管人家吃飯實在是太……可主子就執著於此,絲毫不覺得自己比內務府大總管還體貼。
“是。”
過了兩日,葉將白上朝的時候往龍位上看了看,發現趙長念臉色不錯,心情似是也還好。嘴角帶著笑意,哪怕下頭那不知死活的巡察使正在稟呈懷渠的訊息,她也面不改色。
長大了啊!葉將白突然有一種老懷安慰之感。
然而下朝之後,他被攔在了御書房外。
“陛下批閱奏摺,傳令任何人不得進去。”紅提顫顫巍巍地攔在他面前,“陛下還說了,進去一個人,晚膳就少吃一碗飯。”
葉將白:“……”
這種明擺著是威脅他一個人的話,聽得他簡直是怒火中燒:“她覺得這麼說我就不會進去了?”
紅提嚥了口唾沫,抖得更厲害了。
葉將白臉色陰沉,重重地哼了一聲,往前走半步,轉了個圈,踩著腳下青磚就往外走了。
紅提嚇得面無人色,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阿彌陀佛。”她喃喃念著,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大門。
御書房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
劉御醫奉旨離京,家裡人哭天搶地,一邊收拾行李一邊道:“老爺,實在不行您就跑吧,那地方聽說天天都在死人,老鼠吃死人養得溜圓!前些天去的幾位大人不是都尋由頭跑了嗎?您也多為自己想想。”
“婦人之見。”劉御醫搖頭,“我跑了,你們會跟著被株連,都老實待著,等我回來。”
“可是老爺……”
“行了。”抱起自己的小女兒親了親,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