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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戒。
凡是他從政過的地方,老百姓紛紛為他建祠畫像,數百族人來到祠堂,像死去父親一樣痛器哀悼,根據他的遺願,遺體沒有運回原籍蘇州,而是葬在他母親長眠的那塊地旁——洛陽南郊萬安山下。
這位北宋文臣,用他的行動和思想,贏得身前身幾代人的敬仰。
那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今幾乎成了讀書人的座右銘。
趙昚作為天子,作為大宋的天子。
對這位當年風靡了整個大宋乃至整個東方世界的文臣,有著難以述說的感情。
大宋的天子,需要這種文臣。
大宋的統治,需要范仲淹的那句話。
這樣的文臣也多,對於天子而言,對於趙昚這個有著中興野望的天子而言,是絕對樂於見到的美好事情。
而那句話,卻能鞭撻無數讀書人,為了大宋的江山嘔心瀝血。
不僅趙昚,大宋自仁宗趙禎開始,所有的天子都有意無意的在宣揚範文正,也在宣揚那句話——可以說,大宋時期的範文正,在文臣心中的地位,甚至要超過老莊。
範文正,是真正的、傳世的全民偶像。
遠遠不是歐陽修這位文壇盟主,也不是大相公王安石、韓琦之流可比。
歐陽修曾經也叱吒過大宋,是當年那個時期的大宋全民偶像。
但和範文正比起來,卻看不見車尾燈。
所以,此刻李鳳梧提起範文正,趙昚的眼睛裡,那個安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自己雷霆震怒的年輕人,這個大宋雛鳳,竟然真讓自己覺得。
他就是範文正!
是的,他就是我趙昚朝內的範文正。
他說的沒錯。
惇兒行事,雖然勇猛進取,但也太過毒辣。
如果莊文太子之薨,真和他脫不了干係,那麼就會如李鳳梧所說,惇兒若是成為儲君,他就會成為自己打造出的盛世裡的病厄。
他就是趙室江山的一記隱患。
李鳳梧甘願冒著自己雷霆震怒,甚至可能直接讓他罷官流放的危險,如此行事,將自己逼到絕境也不讓惇兒入主東宮。
這種身試毒的精神,難道不就是範文正那句。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為此,他甚至願意一死!
趙昚悚然了。
然後釋然了。
如此,被他將了一軍又算的了什麼。
他可是冒著失去一切的危險,來為大宋剔除可能存在的病厄啊……
仁宗有範文正,朕有李鳳梧。
雛鳳者,身試毒,乃學範文正也!
只是,惇兒真的和莊文太子之薨有關聯?
趙昚有些不願意相信。
因為相信了,就表示,自己的大兒子是死在三兒子手上。
作為一個父親,作為一個至孝重情的父親。
這是無法接受的事實。
然而張杓在青雲書刊上那篇《莊文之殤,源是同根煎?》的文章中,說得很清晰,雖然太醫最後斷定莊文太子是庸醫用藥過量致死,但他已調查出些許眉目,莊文之薨,乃起於鹽官鎮之始!
第四百六十三章袖裡乾坤
直到看到這篇文章,趙昚才明白,李鳳梧為何要將鹽官鎮的舊事重提。
因為一切的根源,都可以在鹽官鎮那件事上看透。
趙昚也終於才明白,李鳳梧為何要說他兩次被刺之事。
因為這佐證了惇兒視人命如草芥。
從李鳳梧被刺,到鹽官鎮金人細作謀刺莊文,再到莊文庸醫致死,層層遞進,一層一層的剝開了真相,趙昚幾乎不用再去查證,就猜到了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卻不願意相信的真相。
真相,往往是殘酷的。
彷彿瞬間蒼老了十年的趙昚,用一種矛盾的眼神看著張杓,“張相公,你寫下這篇文章,可有何依據,你可知曉,若是沒有依據,僅憑這篇文章,朕就可以罷了你的官,將你流放!”
聞言,蔣芾吃驚。
湯思退苦笑。
趙惇心裡升起一絲希望。
李鳳梧卻笑了。
趙愷也笑了。
若是沒有依據,天驕之才的張杓,又怎麼會冒險行事。
但是,究竟是什麼事?
能讓一位相公罷官被流放……
張杓雙手攏在袖口裡,沉默了一陣,才弱弱的道: